第五十九章 心懷坦蕩(第2/5頁)

整日書不離手,半點也不淘氣。

到了說親年紀,也是左右推搡。

這次黎王爺出遠門,就把這悶葫蘆孫子帶出來走一走,爺孫倆帶著侍衛還有車馬行囊上路,路上走的不快不慢,見到什麽買兩樣,想給京裏黎南珠帶過去瞧瞧,結果走著走著,馬車多了。

到了中原天都涼快了,進了九月。

各州府城外懸貼告示,聖上駕崩了。

黎南漳愣了半天,“這、這就沒了?”他上次見,人身子骨還挺硬朗的,雖說面相老一些,不過年齡都放在這兒,他年輕時上戰場刀光劍影的,臉上褶子也多。

聖上日夜操勞,面相老態很正常的。

黎王爺出行車隊倒是低調,因為隊伍沒女眷,都是侍衛男子夥夫,所以嘛,路上也過的略糙些,穿的都是扛臟的布衣,侍衛腰間挎著刀,一看不是普通老百姓,但也不像富裕商戶。

有讀書人聽聞,說:“老丈,得用駕崩,尊稱聖上。”

“是是,聖上怎麽駕崩了?”黎南漳改了口,他剛太錯愕,但是問完就知道他問的也是糊塗。

讀書人怎會知曉內情。

果然那讀書人搖頭,唏噓了一番,嘆氣說:“先帝仁厚,可惜了……”

“是可惜。”黎南漳以為讀書人說聖上走得早,這事可惜。

旁邊黎大郎看完了告示,說:“爺爺,太孫繼位,年號端寶。”

“順順當當的,好事情,這年號聽著就喜慶,以後也是好日子。”黎南漳說道。他覺得端寶這號好,聽著吉祥,也像小弟小名。

祖孫倆閑聊兩句,旁邊本來要走的讀書人,是臉色一變,仰天又唏噓,而後滿面的苦澀,說:“原以為新帝仁厚,但他誅周家九族,實為、實為是殘暴不仁——”

黎南漳:……

黎大郎不知什麽周家,但聽聞面色嚴肅,說:“大歷百姓受大歷庇護,既是讀書人,那就該知忠君二字,現在你這般說新帝,若真是殘暴不仁的昏君,還由你這樣到處亂說,早抓了你下獄。”

“那是屈打成招,下了我獄,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黎南漳按了孫兒要起爭辯的肩膀,面色肅殺,說:“汙蔑新帝,你是忠那勞什子周家,還是大歷國君?”

“不忠不義眼瞎之人,估計也是白讀書,沒什麽功名在身。”

那讀書人氣得臉漲紅,卻無法反駁,因為他連秀才都考不上,確實身上無功名。

“你又是什麽人?”

黎南漳:“前頭打仗時,老子我戎馬戰場半生,砍過外敵,抓過奸細探子,你這樣沒腦子的讀書人,我也是見過的,糊裏糊塗,什麽道理都認,就是不認大歷的道理。”

“你還不配跟老子在這兒指指點點,這等不忠不義之徒,你考的是什麽功名,是為誰做官?”

城門前鬧的厲害,驚動了守城兵,前來驅趕,要是滋事全拿下了。

侍衛表明了身份,“這是我家王爺,南昭王。”

小兵怔愣後,膝蓋都軟了,被侍衛單胳膊拉起來。那讀書人也是癱軟在地,卻無人去扶,圍觀百姓不敢言語,只是看著一行人。

黎南漳對姍姍來遲的守城小將擺擺手,說無事,便翻身上馬進了城。也沒動那個讀書人。

等一行車馬走了,百姓們才驚嘆。

“竟是南昭王,那豈不是新國舅爺了。”

“你這輩分瞎叫的,新皇後是南昭王的親弟弟,當今聖上也得喚南昭王一聲大哥的。”

“黎家也是不得了了,你說說到底怎麽托生的,祖上顯赫到了如今,都說富不過三代,這都多少代了,又出了一位皇後。”

“那也是黎家該得的,你沒聽黎王爺剛說的,打了半輩子仗,都是拼出來的功績……”

“書都瞎讀狗肚子裏了,忠什麽周家?聽都沒聽過的周家,信他?呸!”

可不是嘛,說周家慈善說周家忠心大歷,但周家對大歷有什麽功績?時下百姓半分都不知道,聽那讀書人說來說去就是捐了一些書,讓他們免費抄書,別的呢?

黎家捐書、修路、蓋救濟院,父子還親自上陣殺敵。

不信黎家,信周家,那才是眼瞎。

黎王爺帶孫兒進城,剛門口報了身份,州城的知府來接了,又是好一通的麻煩事——黎南漳不愛同文人官員打交道,就是聽別人奉承都難受。

一推二五六全交給了孫兒,美其名曰你讀書,要是以後當官了,這等差事少不了,好好歷練去吧。

黎大郎就和知府應酬,硬是住了一晚,修整了,第二天連忙出城上路,繼續往京裏去。

黎王爺騎馬走在路上,是唏噓嘆氣,“來時是看你二爺爺和小叔叔們的,走到一半身份又給老子換了一茬,還要進京奔喪。”

不過算日子,等他們到京裏,先帝靈柩已經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