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燈滅之一三五(第2/3頁)

此時一連串的血脈姻親拎出來,觸目慟心。

但趙尚書不認,一切與他無關,他全然不知。

就是私生子他也不認,這不是他的兒子,戶籍上的爹不是他。

有證據說這孩子是他的麽?

秦寺卿道,“不妨滴血驗親,一驗便知。”

趙尚書一改先時斯文作派,強硬無比,“不妨告訴秦寺卿,滴血驗親,水冷則血凝,不易相融。水熱則血散,易融一處。您不妨試試。”

睥睨著望向高坐在上的秦寺卿,趙尚書道,“我再告訴秦寺卿一樁巧宗,滴骨驗親也是莫需有之事。骨骼一腐,不管滴人血還是狗血,都一樣會滲入骨殖。

這法子不過糊弄無知百姓,來糊弄本官,你還太嫩了。”

也算當朝青年才俊的秦寺卿當下被噎的臉色青白,怒目而視。

李尚書不急不徐,“聽說趙尚書你心口生有一個弦月胎記,那位蔡召身上同樣位子也有一個弦月胎記。”

趙尚書不屑,“天下巧合之事多了。這不過是塊胎記相同,傳聞孔聖人與陽虎還相貌一模一樣呢,能說他們有血緣關系?!”

李尚書氣,“你們既無親緣,那你幹嘛對他那麽好?”

趙尚書不鹹不淡的回一句,“我對誰都好。我天生樂於助人。”

受審的全然無恙,倒是主審的氣個半死。

榮烺看李尚書一眼,真是個笨蛋哪。

方禦史道,“好不好的。我需告訴你一事,其實這位蔡召真的與你沒血緣關系。當年蔡氏產子後與其兄到晉城居住,你們兒子在路上染了風寒,到晉城後十日就夭折了。蔡家原沒有糧食生意,蔡氏與晉城大糧商董家子弟有了首尾,次年產下一子。你心口胎記為真,蔡召心口胎記為假。那不過是蔡召生父找了江湖中人用染料刺血染上去的。

當年年輕時,你我同一起沐浴,我記得你胸前胎記殷紅如血。你應知道,蔡召身上胎記顏色要淡上許多,那是因為染料會隨著時間慢慢變淡的緣故。”

趙尚書的囂張氣焰忽地有了一瞬間的凝滯,然後,他冷冰冰的看了方禦史一眼,無喜無悲的應一聲,“哦,是這樣啊。這是蔡氏的事,與我有何相幹。”

即便蔡氏當堂承認與趙尚書私情,還說出趙尚書左胳膊上的牙印來歷,然後亮出自己右胳膊上的牙印來佐證兩人私情,趙尚書仍是不認。

榮烺聽的肉麻的不行,她摸摸胳膊說,“你倆這互啃牙印也沒啥用啊。趙尚書該娶大戶娶大戶,蔡氏你該找情夫找情夫。要我說,你倆不似情人,倒像志同道合的知己。雖說都不是什麽好人,可在人品爛這上頭,也算師出同門,棋逢對手了。”

趙尚書畢竟還要點臉,靜默無言。

蔡氏不愧能戲耍利用趙尚書的女人,當下道,“其實不止牙印,我們還互贈過香袋發釵貼身小衣,小物件兒多了,民婦收了一箱子。當時民婦還割指滴血,讓趙郎一樣將血滴入酒杯,同飲交杯盞。

只是他既不把我放心上,我自要收些利息的。”

“你也是,憑你的才智,何必與這負心漢較勁,自己另找個一心一意的男子豈不好。”榮烺挺善良的勸蔡氏說。

蔡氏冷笑,“這位貴人娘娘,您說的輕巧,我又不似您天生好命高高在上。一心一意的男子?連我家門房外頭都有仨相好!

當年我與趙郎好時,他不過破落戶,是我父親拿銀子供他讀書進學。他秋舉得中,我父就想先為我們辦親事,他就以要認真功讀再三拖延,我一眼就看出他那點鬼心思。JG

這樣的男人,給我我也看不上!

他只覺自己天下第一聰明,天下第一招人疼,興許這些蠢男人都這樣想。既如此,何不將計就計,還做什麽夫人太太正室偏房,欺騙他們利用他們同時與他們合作,只管拿銀子說話就行了。

只要有錢有勢,年輕俊美的男子要多少有多少,難道我放著漂亮知趣的小夥子不喜歡,還會喜歡這種糟老頭子不成?

也只有男人才自負女人非他們不可,哼!

真是可笑!

殊不知我樂得不必與他結為婚姻,不必操勞他的內眷家小,更不必伺候他那貪鄙無恥的老娘!

想來帝都大小姐手段好,沒個一二年就把那老婆子打發回開封老家了!

趙郎啊趙郎,你聰明一世,被我所用感覺如何?

反正我挺痛快,與其為人婦,倒不若痛痛快快這大半生,縱是一死,老娘這輩子也沒虧!”

趙尚書繼續閉目不語,只是唇角忍不住微微抽動。

方禦史怒斥,“蔡氏,你也是婦人,當有些廉恥!”

李尚書也說,“這不是婦人該講的話。”

榮烺道,“行了。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蔡氏說來雖有罪,這罪也不是無緣無故而起。若當年趙尚書肯謹守諾約,不要說中舉人了,秀才試立刻與蔡家定下親事,秋舉後主動求娶,一心一意的對待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