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初議(第2/3頁)

這一次秋狝得了不少皮子,榮烺這裏自然是大頭,也僅在鄭皇後之下,與兄長榮綿齊平,較母妃徐氏那裏還要略勝一頭。

榮烺一個人穿用不盡,她素來大方,從姜穎顏姑娘幾人,到教導自己的幾位師傅,連教她武功的兩位女道師傅也都有,還有與榮烺關系好受邀隨扈的宗室女、帝都閨秀,都有所賜。

給師傅們的都令針線房做成成衣,其他人的便直接賞的皮子。

尤其榮烺這偏心眼兒的,她與齊師傅關系好,還額外多給齊師傅一件。

帝都哪兒有秘密,這事兒辦的,史太傅私下很是醋了一回。他自認比齊尚書更加用心,像這次秋狝,公主都不讀書,史太傅便秉承師傅的職責,進諫了一回。雖則公主依舊沒讀書,史太傅卻認為,自己盡到師傅之責。

哪兒像齊尚書,就知道哄著公主玩兒。

這真是啊,什麽時候都是佞臣小人更得君上喜歡。

對於此事,齊尚書就替榮烺擺平了,與一二嘴碎朋友感慨,“殿下心軟,總說我孤家寡人,故而對我多有照顧。”

這話傳出去,大家一想,這也是。齊尚書無妻無子,家裏就他一個,公主多照顧他些,也是人之常情。

齊尚書私下還是提醒了榮烺一回,“臣與史太傅都是殿下的師傅,論官場行走,史太傅還在臣之上。另有其他師傅,也各有各有長處。殿下尤為厚待臣,臣心中感激。只是,都是殿下的師傅,殿下還是一碗水端平的好。”

榮烺說,“在我心裏,齊師傅你最好。我有東西就想給你。幹嘛一碗水端平。內閣還有首輔次輔哪,這能一樣麽?”

齊尚書失笑,覺著榮烺總有些歪理,他道,“我竟辯不過殿下。”

“那是因為我說的在理。”榮烺有點得意。

除此之外,榮烺還額外賞賜了唐祭酒和白館長。

白館長管理官學向來得力,國子監的情形則有些復雜,榮烺知道國子監改制失敗,唐祭酒在官場怕要受冷落,她想鼓勵一下唐祭酒。

還有因父親在病中,在家侍疾未能隨駕的永安公府的李姑娘,榮烺給她的賞賜與其他帝都閨秀是一樣的。

大家收到公主的賞賜,自然要尋日子進宮謝恩,於是,又有一番熱鬧。

只是,鄭國公的病越發不好,太醫回稟後,鄭太後沉默片刻,親自駕臨鄭國公府。榮晟帝知曉此事後,道,“朕陪母後一起去看望舅舅。”

“也好。”鄭太後道,“叫上皇後,她心裏沒有不記掛的。”

盡管鄭太後榮晟帝都提前說了,一切隨簡。鄭家人還是一大早到門前迎侯,鄭老夫人一把年紀,頭發全白了,拄著鄭太後所賜的沉香木拐杖,顫巍巍的還在行禮。內侍連忙上前扶了一把老夫人,榮晟帝先服侍著母親下車,鄭太後道,“母親也太多禮了,咱們又不是外人。您這把年紀,天氣又冷,何需親自出迎。”

鄭老夫人道,“娘娘與陛下恩深,禮數卻不可輕廢。”

榮晟帝虛扶著母親問,“外祖母,舅舅身子如何了?”

“這兩日瞧著,精神又略好了些。”鄭老夫人由內侍與長孫攙著,親自引路。

鄭太後自先帝時入宮起,這是第一次回娘家省親。不過,平時常見娘家人,一向親近。鄭太後道,“皇後與你祖母、母親去說說話,女眷一概不必服侍,我與皇帝先去看望國公。”

大家都聽鄭太後的吩咐。

自鄭國公稱病,也有兩年多的光陰,時久未見,鄭國公更加枯瘦了,臉上皺紋深刻,一雙與鄭太後肖似的眸子尚且清明。

見鄭太後榮晟帝親至,鄭國公連忙讓人扶他起來。

榮晟帝溫聲攔了,“舅舅不必多禮,您這樣,倒讓母後與朕擔憂。”

鄭世子取過床頭的引枕給父親靠在身後,垂手侍立一畔。鄭國公道,“我這也是老病,竟驚動娘娘與陛下親至,心中委實難安。”

“尋常人家親戚長輩病了,也得來看望。咱們本是骨肉至親,兄長切莫多心。”內侍擺到兩把太師椅,鄭太後坐在鄭國公床畔,“我原想自己來,皇帝聽說後也要一起來看你。”

“臣好多了。”鄭國公輕輕喘息,望向榮晟帝,“臣有幸生於盛世,得見明君,乃臣之幸事。”

榮晟帝道,“朕永遠記得舅舅這些年的扶持。”

鄭國公道,“陛下,為臣忠君,乃是本分,更談不上扶持。”

雖是甥舅至親,榮晟帝與鄭國公的感情其實一般。這並不是雙方冷淡,或者有旁的緣故。可能就是天生的不投緣,鄭國公幫鄭太後鏟除林相,掌握大權時,榮晟帝還小。

榮晟帝並沒有參與過那段驚濤駭浪的歲月,待榮晟帝長大親政,他急於在朝獨立,更親近清流。但親政後的第一次改制並未成功,榮晟帝不得不與母親妥協,從而造就了如今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