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連衣裙16(第2/3頁)

他是鐵血直男,這意味著,無論是多麽優秀、體貼、英俊的男人擺在他眼前,他都不會心動半分;只覺得畏懼和害怕,尤其是財力權勢高出他許多的男人,他怕被人當作物件、寵物,小恩小惠就能咬餌上鉤。

結果他失算了,楚瀛沒有他想象中那麽注重小節;對方就著他的手,俯身在蛋糕完整的一邊咬下一塊。

丁厭手一抖,眼睜睜看著自己留著最後吃的尖角被人咬走了。他顫聲道:“我以為你不吃……”這一出聲,哭腔又憋不住了,“你、你怎麽能真咬呢……你吃了我吃過的東西……”

楚瀛笑得險些嗆住,灌了半瓶蘇打水,說道:“我並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公子哥,我的業余愛好是戶外探險;在野外彈盡糧絕的時候,可沒功夫在意細節,連松鼠都能剝了皮烤著吃。”

丁厭聽得直皺眉道:“好殘忍啊你。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跑去荒野求生禍害小動物,小松鼠的冤魂會去你夢裏找你的。”

“是啊。”楚瀛拿起那盒金燦燦的炸雞排,“殺死這只雞的孽債就由我替你受了,你不要惹禍上身。”

丁厭:“你別吃太快!給我留點!給我留一點!”

飽餐一頓,二人把空的餐盒收撿好放回保溫箱,用過的廢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楚瀛還去車上拿來幾瓶德國黑啤酒,他們坐在路燈底下,吹著秋夜的寒風,眺望都市璀璨的夜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丁厭兩三個星期滴酒未沾,今夜開懷暢飲,喝得有點迷糊了。

楚瀛要開車,只喝了蘇打水,看他一瓶接一瓶豪飲,說:“你這個喝法,想不出事也難。”

“是你給我的。”丁厭的手指搖搖晃晃地指著對方,“你先灌我酒的,又說我喝多了會出事,你……是何居心?”

“我只是想把你喜歡的東西,都送到你面前。”

“你這人說話怎麽奇奇怪怪的?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丁厭的大腦遲鈍地運轉著,“今晚我要是出事了……那就找你,是你幹的……”

“嗯,是我幹的。”

“還什麽都沒發生呢……怎麽又是你幹的了?”丁厭暈乎乎的,迷惑道,“不對吧……我沒有說過我愛喝酒啊,你也沒見過我喝酒的樣子……那你怎麽知道我愛喝酒?”

楚瀛搶走他手裏的酒瓶,勸道:“別喝了,再喝你又要醉了。”

“你少管我了!還給我!”

“不給。”

丁厭朝人身上撲,伸著手要去爭奪酒瓶,但一站起身,鞋跟沒踏穩,栽進了對方的懷抱——

他眼睛一閉,旋即陷入了夢鄉。

楚瀛扶他靠穩椅子,撿起滑落在地的毛毯,抖開蓋在他的腿上,正想抱他去車裏睡,手剛穿過他的後背和膝彎,卻被一股巨大的阻力壓下。

丁厭的手指死死扣著椅子的鐵骨,不肯松開絲毫,口中念念有詞道:“誰都不許把我和我的床分開……”

楚瀛沒辦法了,坐回去等他酒醒。他好似能感應到熱源,旁側一有人落座,就立刻貼緊那具身體取暖,右手仍然攥緊冰冷的金屬條,囈語著:“大鯉魚……好大的鯉魚……還有紅鯉魚綠鯉魚與驢……”

***

丁厭在摩托車聒噪的油門聲和徹骨的寒意裏轉醒,他打著寒顫坐直,驚悚地領悟到自己又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他左看右看,筋骨酸麻的手指一松,掌心粘著不少鐵銹味的金屬碎屑。

十分鐘前楚瀛接到了電話,怕吵到他,於是走遠了才接聽。

伴隨著他的蘇醒,有三輛自帶噪音的改裝機車駛上山道停在了不遠處,楚瀛借故回頭看長椅,和電話那頭的人兩三句交代完,折回道:“你醒了,我送你回家。”

“我睡了多久?”丁厭裹緊外套和毛毯,感到兩條腿凍得失去了知覺。

“40分鐘。”

“……你怎麽不叫醒我?”至少也該帶我去車上吧!就這樣放我在冷風中挨凍,好惡毒好狠心一男的!

楚瀛:“你抓著椅子不松手。”

“啊?嗯?……哦。”丁厭難為情地搓了搓手掌心,摩擦掉那些鐵皮屑。

騎摩托的一行人言語活潑,嘻嘻哈哈地摘下頭盔,走來這邊。有人驚呼道:“我還是第一次上來誒!這也太美了吧!”

“下次帶露營帳篷來,在這兒打牌一定爽。”

“還打牌呢,想的美,你明天不上班啊?”

一陣電話鈴聲在蕭瑟的夜晚顯得突兀尖銳,丁厭那張底色蒼白、猶如鬼畫符的臉被手機屏幕照亮,他苦澀道:“是我媽……你先回車裏等我吧。”

“你去車上,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了,我在這兒和她說,腦子清醒點……”

楚瀛點頭,去了車旁抽煙。

丁厭的酒只醒了一半,被他媽一頓斥問:“丁厭你這臭小子!還真不知道回家是吧?電話一晚上打不通,跑哪兒鬼混去了你!你是不是在外面結交了什麽不三不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