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大師兄剖靈脈送陽陽

待再醒來時, 天已經亮了。

江暮陽頭痛欲裂,渾身好像被人拆成了百八十塊, 又草草拼湊回來了一般。

捶著腦袋, 漸漸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又情不自禁地跟裴清雙修,結果裴清的活兒,依舊讓人不敢恭維, 爛到離譜。

竟然進都進錯了地方!

這就算了, 還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爽也只是一瞬間, 疼卻疼了整整一夜。

現在回想起昨夜,裴清咬著他的耳垂,在他耳邊, 一遍遍地低喚著:“陽陽,陽陽, 陽陽……”

他就覺得渾身好似過電般酥酥麻麻。

真是受不了裴清這個人了!

雙修就雙修,怎麽就喜歡一邊做一邊咬著他的耳垂,喚他名字,還喊得那樣親熱。

江暮陽一邊翻身下床, 穿戴衣衫, 一邊暗暗寬慰自己, 算了算了, 夫不嫌妻醜,看在裴清昨晚長了嘴的份上, 就原諒他一次好了。

但轉念想起昨夜死鳳凰闖入他的房中,又是掉眼淚, 又是捂他眼睛的惡行, 江暮陽就火大。

穿戴齊整之後, 抓過昨晚用過的長劍——看著上面斑駁的白痕,忍不住又老臉一紅……

江暮陽趕緊抓過帷幔,隨意擦拭了幾下,這才拿著劍,氣勢洶洶破門而出。

他是連一刻都不能等了!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該死的鳳凰,最近真是給他好臉色了,竟然敢夜闖他的房間!

簡直豈有此理!

不對,等等!

江暮陽突然想起,昨夜事後,他渾身疲|軟得厲害,都顧不得清理身子,就直接睡下了。

鳳凰該不會看見什麽了罷?

不過,一早醒來,他身上的被子蓋得很嚴實。

江暮陽越想越氣,狠狠磨了磨後槽牙,今天他要是不一劍斬了這只不知廉恥的鳳凰,他就不姓江!

哪知房門才一推開,迎面一團東西飛了過來,江暮陽一愣,下意識一劍要劈過去。

耳邊驟然響起了大師兄的聲音:“住手!”

江暮陽手下一頓,尋思直接劈,可能就劈死了,也沒看清是個什麽玩意兒,萬一不能劈呢,這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嗎?

一大清早就濺滿身血,這不晦氣嗎?

所以,他沒有用劍劈,而是飛起一腳,將飛撲向他的東西,踹出老遠。

江暮陽特別風度翩翩地一甩長袍,傲然無比地呵斥:“這是什麽東西?!”

“這不是東西……不對,這是東西……也不對,暮陽,這是你二師兄啊,你怎麽能用腳踹他呢?”

林語聲姍姍來遲,追著被踹飛的鳳凰跑,老媽子一樣,將摔跌在地,四爪朝天的鳳凰抱在懷裏。

滿臉心疼地給他拍灰,苦口婆心地道:“你說說你,都傷成這樣,被打回原形了,還不老實點?師尊此前費盡心力為你療傷,你怎麽就不能懂點事兒?”

懷裏的鳳凰看起來病懨懨的,鳥嘴上還沾著血。

江暮陽這才看清,原來剛剛飛撲向自己的,不是什麽東西。

正是那只該死的臭鳳凰。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又磨了磨後槽牙,很不道德地笑了。

痛打落水狗這種事情,他最喜歡幹了。

江暮陽提著劍緩步逼近。

“怎麽說你都不聽是吧,師尊說的話,你也不聽,昨夜你又高燒不退,我守了你整整一晚上,你即便不心疼師兄,總該顧念著一直為你療傷的師尊吧?”

大師兄滿臉的恨鐵不成鋼,苦口婆心老媽子一樣地勸,“這次帶你回山,是師尊的意思,你別再胡鬧了,否則我也護不住你。”

江暮陽腳下一頓,滿臉震驚地問:“什麽?他昨晚發了一晚上的高燒?你守了他整整一夜?!”

“是啊,我守了他一整夜,沒敢合過眼,生怕他亂走動。”

林語聲苦笑著道,要不是他一直緊緊盯著鳳凰,指不定鳳凰早就飛江暮陽這兒了。

師尊的意思是,兩個師弟最近也累,橫豎沒什麽要緊事,就不必他們出來相送。

誰曾想,鳳凰趁他不注意,偷偷溜了,還一頭往江暮陽懷裏紮,結果沒沾到江暮陽半分,還挨了一腳。

不過,難得江暮陽居然這般關心他二師兄,林語聲誤以為是自己此前的勸說有用,頓時面露欣慰地點了點頭,他道:“暮陽,師兄就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這些年真沒白疼你!”

江暮陽:“……”

他不甚相信,忍不住又問:“你確定,你守了他整整一夜?是……整整一夜沒合眼?!”

“那還有假?”林語聲微微一笑,“大師兄雖然不中用,但何時撒謊騙過你?”

江暮陽:“……”

想不到大師兄為人竟然這般清醒,還頗有自知之明。

不過也是,據他對大師兄的了解,這貨確實不會撒謊。

應當也沒有理由袒護陸晉元。

畢竟陸晉元不會傻到跟大師兄說,他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去江暮陽的房裏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