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夫君,你理理奴家

不過這種驚慌失措, 猶如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覺,並沒有維持太久。

裴清的聲音很溫柔, 也很沙啞。一聲聲地在他耳邊輕喚:

“陽陽, 好陽陽。”

“陽陽,我愛陽陽,喜歡陽陽。”

“陽陽。”

江暮陽就在這一聲聲輕喚中, 逐漸忘記一切, 逐漸失去廉恥心,逐漸迷失了自我。

忘情一般地, 眯著眼睛,享受著裴清的伺候。

尤其裴清的氣息,每次劃過他耳畔的時候, 都挾著一股淡淡的雪松味。

江暮陽忍不住渾身劇烈哆嗦起來,只覺得好似身懸在萬丈高空, 稍有不慎,就要跌落下去屍骨無存了。

很奇怪的是,他明明很冷,從內而外的霜寒, 迅速無比地往外蔓延。

徹骨的寒意, 讓他如墜冰窟, 仿佛嘴巴都被寒冰封住了。

可實際上, 他又很熱,渾身熱汗淋漓, 面紅耳赤,血脈噴張。

手臂, 脖頸, 甚至是額頭的青筋都誇張且猙獰地爆了出來, 雪潤的皮膚,染上了艷麗的緋色,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整個脊梁骨繃得緊緊的,仿佛拉滿的長弓,下一刻,他就要弓斷人亡了。

江暮陽在這種,一瞬天堂,一瞬地獄的境地中,無限接近死亡。

他幾乎快要窒息了,尤其該死的裴清,有時候活兒爛得離譜。

一時滅頂一樣的痛楚,讓他幾乎神魂俱滅。一時又如臨仙境,似三花聚頂一般,即將羽化飛升。

更讓江暮陽感到無比郁悶的是,很快他也分不清楚,到底真正的裴清,在哪兒了。

因為,每一處被裴清碰過的地方,都鈍疼鈍疼的,疼久了,也就麻木了。

麻木了,也就能忍耐了。也可以說是,他已經徹底適應了,好似案板上的魚肉,任由裴清宰割。

裴清待他溫柔也好,粗——暴也罷,他已經沒有力氣阻止了。

江暮陽使勁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清醒,千萬不要陷入其中,無可自拔。

他羞愧到了極致!

總有一種,同時跟兩個裴清,大被同眠的錯覺!

尤其每一次,裴清和心魔互相較勁,不肯相讓,傾盡全力搶奪身體的主動權時,好似把江暮陽的軀體,當成了戰場,兩個都是沖鋒陷陣的將軍,率領自己的軍隊,肆意征伐。

大軍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一片狼藉,江暮陽的臉皮,受了極大的苦楚。

他一向自詡臉皮厚,刀槍不入。此刻也終於被磨平整了。

薄薄的,布滿熱汗的面頰,好似都透明起來。他的唇角淋漓著鮮血,痛苦的低吟,從破損的唇角,不可控制地溢了出來。

血紅的藤蔓染血之後,更加生龍活虎,龍精虎猛。

不知道是羞恥的,還是裴清對他太過深沉的愛意,迫使江暮陽幾乎要反胃了,他的神色有些痛苦,眼神卻十分迷離。

披頭散發的跪伏在床榻上,一手扶著墻面,一手緊緊抓著膝下的被褥。

深陷的腰窩,散發著一片晶瑩的水光,熱汗順著肌理緩緩滾落下來。

江暮陽狼狽地垂著頭,濕漉漉的頭發,貼在了濡濕的俊臉上,從嗓子裏,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

受迫地塌著腰肢。

裴清從他背後,撈起他的長發,隨手一挽,咬著發帶的一端,將頭發系了起來。

滿臉溫柔地捧著江暮陽的臉,拇指指腹,緩緩摩挲著他的面頰,他的唇。

“陽陽,陽陽……”

“愛陽陽,喜歡陽陽。”

“陽陽,好陽陽,你現在的樣子真美。”

裴清取出一面銅鏡,放在了江暮陽的面前,蠱惑著他睜開眼睛。

“你自己瞧一瞧,你的眉眼,鼻子,嘴巴……甚至是喉結,無一處不精致,無一處不美。”

江暮陽說不出話,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掙紮著睜開眼睛。

看見銅鏡中,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少年面孔。

是那樣艷若桃花,明艷動人。

真真是銷魂蝕骨一樣的滋味。

江暮陽心想,裴郎還是有真本事的,饒是他前世玩得那樣花,今晚也實在吃不消了。

幸好裴清不久前,受傷了,這要是沒受傷,今夜江暮陽還能活著下床麽?

裴郎連聲音都醉人,江暮陽暈乎乎的,已經無法思考了,只覺得天地都在轉,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

外頭的天色已經亮了,陽光透過窗戶,洋洋灑灑地溢了進來,連風吹過落葉的聲音,在此刻都顯得那樣清晰。

一夜已經過去了,桌面上擺放的兩根紅蠟,早就融化成泥,火星子也早就滅了。

地上散落著染血的喜服,滿屋子彌漫著奇異的淫——香。

饒是江暮陽前世見慣了大風大浪,可同時跟兩個裴清洞房花燭,還真是開天辟地的頭一遭。

他的精力,已經不容許他反抗了,手腳好似沉在了水底,連一點點力氣都沒了。

裴清又開始喚他名字了,陽陽,陽陽,我的好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