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為何裴清要幫我?

宋長老見自家的徒兒,被江暮陽打斷了手腕,還這般低聲下氣,當即心頭火嗖的竄起多高,語氣相當嚴厲地道:

“錦衣,師叔不為難你,你現在去把江暮陽喊出來,我要拿他去戒律堂受罰!年紀小小的,想不到下手竟然這般狠毒!對自己的同門師兄弟都能如此,日後豈不是要翻了天?”

“再不好好教訓他,只怕他眼裏早就沒了我這個師叔!”

聽見此話,江暮陽覺得該自己上場了。

否則顯得他跟縮頭烏龜似的,敢做不敢認。

便站起身來,準備氣沉丹田地大喊一聲:我很冤枉——去你媽的。

哪知嘴巴竟然被糯米糍粑給粘住了。

該死的!

裴清這是打哪兒弄來的糯米糍粑?

好吃是好吃,可怎麽還把牙粘住了?

江暮陽嘗試了幾次,竟也沒能開得了口,索性又氣悶地坐下了。

他想,正直又很守規矩的裴清,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一定會把他雙手交給宋長老處置的。

誰料……

“師叔,我想這事應當有誤會,江師弟也已經同我說清楚了。”裴錦衣緩緩道。

江暮陽:“……”他說啥了?

宋長老:“哦?怎麽說?我徒兒的手腕都被打斷了,這事兒還能做得了假?”

張鳴也道:“是啊,裴師兄,我的手腕好痛,都怪那個江暮陽!”

裴錦衣面不改色地繼續道:“江師弟說,他並非有意為之,而是失手傷了張師弟,江師弟為此,也很自責,當時情況危急,若非如此,只怕……”

“只怕什麽?”宋長老追問道,“錦衣,江暮陽同你說了什麽?你且如實告訴師叔!”

江暮陽:“……”

他啥也沒說呀!

裴清這就是純純瞎說!

別在外敗壞他的名聲啊,他可沒有半點自責。

裴錦衣道:“實不相瞞,方才我見江師弟的臉色發白,便為他把脈,發覺他有些內傷。”

江暮陽:“……”

“不,不可能!我那一掌根本連挨都沒挨到他!”張鳴一聽,立馬急了,趕緊辯解道,“裴師兄,你別相信江暮陽!我根本沒有偷襲他,我沒有!是他……他無緣無故,打斷了我的手腕!”

裴錦衣:“無緣無故?”

“不,不是,是我催促了他幾句而已!”張鳴趕緊又改了說辭。

裴錦衣追問:“如何催促?”

張鳴的臉色發白,冷汗都冒出來了,支支吾吾地說:“就是讓他快一點,沒……沒別的。”

“原來如此,”裴錦衣面露歉意地道,“聽起來事情很嚴重,只怕不僅僅是誤會。師叔,師尊向來對弟子們一視同仁,我亦是如此,絕不偏袒,絕不姑息,絕不輕饒,還請師叔放心。”

宋長老滿臉欣慰:“錦衣做事,我自然放心。”

“那好,我這便喚幾個弟子來,把江師弟擡去戒律堂受審,但憑師叔處置。”裴錦衣正色道。

“擡?!”張鳴失聲驚叫,滿臉驚恐地問,“為何要擡?!”

裴錦衣:“他受了內傷,此刻在我的洞府中休養。”

“師父!徒兒的手腕不要緊了!!”

張鳴嚇得臉色發白,這事真要較真起來,本來就是他有錯在先。

裴師兄不會說謊的,既然裴師兄都說江暮陽受內傷了,那肯定就是真的!

萬一……萬一東窗事發,那他只怕要被趕出師門了!

“師父!徒兒真的沒事了,都是徒兒的錯,不應該那般催促江暮陽,他應當……不,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宋長老也不是傻的,自己的徒兒是什麽脾性,他是一清二楚。

眼下見他如此害怕,便猜到了什麽。

當即臉色也難看了下來。

心知裴清是絕對不會信口胡言的,只怕江暮陽受的內傷還不輕。

倘若僅僅是傷了江暮陽,其實也不要緊,殘了就殘了,修真界每天都在死人。

整個蒼穹派,都知道他只是裴清的替身。

可問題關鍵在於,江暮陽體內懷有裴清的金丹。

也就是說,江暮陽不過就是滋養金丹的容器罷了,眼下金丹還在江暮陽身上,若是因此,害了裴清,反而會惹下眾怒。

裴錦衣很適時地給了台階:“無論如何,江師弟動手了,便是他的不對,我會監督他抄寫門規,反省己過。”

頓了頓,他如古井般深邃的眸子,釘在了張鳴身上,“張師弟受了傷,這些時日便好生休息。待傷好後,也一並將抄寫的門規交上來。我會親自回稟師尊。”

張鳴縱然有滔天的怒意和委屈,此刻也不得不打落牙齒混血吞。

不僅如此,還暗暗感激裴師兄善解人意,幸好沒鬧到戒律堂去。

此話一出,洞府裏的江暮陽一屁股跌坐在地。

腦子轟隆一聲。

他懵了。

這真的是裴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