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宋家長姐(第2/3頁)

燕熙想到了21世紀的課堂,想到了北京孤寂的家,想到穿書以來的種種,想到商白珩背著書蔞到皇陵對他說“往後微臣便與殿下吃住同行,直到殿下學成有為之日”,想到宋北溟在那夜裏的每一次進入中都喚他的名字。

他其實有過沉淪的時刻,所以才會在第二日醒來格外驚懼於自己居然有沉溺快感的想法。

那種沉溺很短暫,他的清醒始終占著上風,這只是一本書。有一天連商白珩也會化為書中的筆墨。

燕熙眼中酸澀,喉間哽咽,慚愧地應道:“學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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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商白珩便銷假上值。

有商白珩在吏部文選清吏司,隔日有關燕熙新調令的折子便呈到了內閣。

想去兵部,平調是最順暢的。可因著兵部沒有正四品的官位,連從三品的官位都沒有,平調無法實現。商白珩搏了一把,建議擬由燕熙以正四品官級到兵部待選右侍郎。

折子雖呈上去了,接下來的發展,商白珩只能等待。他曾與吏部尚書據理力爭,尚書大人拿他無法,便把難題拋給了幾閣。

幾乎整個吏部都覺得商白珩這張折子太急躁了。

出乎意料的是,事情順利到令人不敢相信。

折子到了內閣,六位大學士默契地圍坐一桌。

首輔梅輅坐下來便說大家可以各抒己見,然後揣著袖子、閉著眼等大家的話。

看大家都不吱身,他才幽幽地睜開眼說:“本閣倒覺得不必那般麻煩,以宣隱幾次功績,足以再行升遷。不如直接擢升至兵部右侍郎,一步到位,省了後續流程繁瑣。”

次輔蕭宏眼觀鼻、鼻觀心。

他目睹了姜溥被宣隱當庭掌摑,想到姜氏乃第一旺族,尚且在這麽個十九歲的小兒面前沒有半點體面。他們蕭家現在被推到最前面,他若一個不小心,下次宣隱打的就是他的臉。光是想想,他都覺得臉上隱隱生疼。

基於這種隱晦的擔憂,連在姜溥面前都敢對著幹的蕭宏選擇了閉嘴。

溫演在內閣多年,除了在韓氏的利益上據理力爭,旁的都唯首輔馬首是瞻,這是他的生存之道。此時他見梅輅老神在在,便知梅輅早已心中有數,他也選擇了閉嘴。

呂姓是四姓中最弱的,呂標當然不敢在前面人都沒說話的情況下跳出來挑事,況且宣隱也沒擋著他呂家人的路,於是也閉嘴了。

裴青時是新進內閣的後輩,資歷尚淺,平素不多言。且他同時還兼任工部尚書,作為宣隱曾經在工部的上峰,曾也在宣隱的考核中寫下過優異的評價。他雖然覺得宣隱這種升遷太快了,可他沒道理對自己以前的評價打自己的臉,為著臉不疼,也選擇了閉嘴。

梅輅滿意地點頭,提了筆在折子上寫下票擬:擬擢升宣隱任兵部右侍郎。

折子當天就送到天璽帝案前。

英珠是秉筆太監,他提筆沾了朱砂,天璽帝壓在他身上,從後面握著他的手,在折子上寫下:“準了。”

明忠是掌印太監,拿出印信,浸滿朱紅的印泥,蓋上大印。然後目不斜視地收了折子,退下,關門。

很快殿裏就傳出書冊掃落在地,衣裳剝裂,沉重晃動以及壓抑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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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調令下發,大靖朝最年輕的正三品文官就此誕生。

武官憑軍功晉升,年紀輕輕戰功顯赫又身居高位的,每朝每代總有那麽幾位。可文官要經科舉三試,又要經吏部按年限章程的考核升遷,在這個年紀升上這等品階的,除了襲爵的,旁人是休想的。

宣隱打破了各種陳例。

一時朝堂咂舌。

卻無人敢多說片字。

畢竟眾人心知肚明,這宣隱是新晉的天璽帝新寵,又是北原王爺的座上賓,而且還會打人。

誰也不想被打。

於是誰也不多說什麽了。

燕熙就在這種微妙的平衡和默許中,赴兵部任職。

他到兵部第一件事,就是迎宋大帥入都。

宋大帥是北原老王爺宋青的長女,名喚宋月瀟。

宋月瀟自小當男孩養,啟蒙時就把父母南北派刀法都學了,十二三歲時就能拎起大刀。她比宋星河長了三歲,比宋北溟長了五歲,長姐的威風足得很,打弟弟數她打得最多,教弟弟也數她教得最多。

北原老王爺十分開明,長女跟在身邊,有機會都讓她去闖。她原本是在母親蘇紅纓的女兵營裏,後來立了好幾回軍功,又在比武場上掀翻了好幾個有名的將軍,便帶起男兵了。

宋青夫婦殉國時,宋星河受傷,宋北溟被留質在靖都,宋月瀟身為長女,提起大刀,帶著踏雪軍紮根在了北原的莽莽深雪中。

自她守狼峰關起,無一敗仗,未失寸土,一路晉到主將。

燕熙這段時間籌劃迎接宋月瀟事宜,總聽下邊人跟他說宋月瀟少時在靖都呆過一段時間,把同齡的男子挨個打服了,鬧得靖都望門裏沒人敢上北原王府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