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2/2頁)

謝之容聞言,似乎笑了一聲,“是。”

蕭嶺輕哼一聲。

謝之容為什麽笑他很清楚,無非是覺得自己沒有立場說這句話。

也是,憑皇帝這樣幾乎把自己半截身子折騰到棺材裏的生活方式,來勸謝之容保養身體,好像並無立場。

手指穿過長發,讓謝之容驚訝的是,蕭嶺的動作非常輕柔細致。

像蕭嶺這樣的身份,該很少伺候,或者根本沒伺候過人才對。

蕭嶺不是第一次擦頭發,但確實第一次給同性擦長發,體驗非常微妙。

烏發如雲,繞在指腹,柔軟細滑。

黑發之下,謝之容的皮膚愈顯素凈。

像是一尊白玉神像。

一滴水珠順著高挺的鼻梁滑下,然而謝之容閉著眼,仿佛對此無知無覺。

蕭嶺本想順手拿擦巾給他擦了,但是想想謝之容方才的緊張,便沒有動手。

一時之間,房中只有擦巾與長發擦磨發出的聲音。

許久之後,蕭嶺才聽謝之容道:“陛下找臣,可有什麽事嗎?”

蕭嶺直白道:“有。”

謝之容輕輕地嗯了一聲,等待蕭嶺的下文。

蕭嶺道;“後日朕要去城外大營,想讓之容陪朕一道。”

謝之容點頭,言簡意賅地回答:“是。”

他現在聲音有些啞,恐怕蕭嶺聽出任何不對,因而盡量少說話。

蕭嶺一邊給他擦著頭發,一邊道:“季詠思既然說銀錢俱用在了中州府軍上,朕便要看看,操練的結果如何。”

手指不經意間擦過脖頸,謝之容開始後悔說自己頭疼,然後把眼睛閉上了。

沒有了視覺,一切觸覺都被無線地方大了。

蕭嶺指尖的觸感,他不經意地落在謝之容皮膚上的吐息,還有若有若無的香氣。

因為,蕭嶺方才在他的床上,所以身上才會染上了降真香。

這個認知叫謝之容覺得雙頰愈燙。

方才被強硬疏散的欲望又一次蠢蠢欲動。

他不該後悔說自己頭疼,而是該後悔,讓蕭嶺進來。

“是。”謝之容回答。

蕭嶺覺得謝之容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不知道蕭嶺說了什麽,只是憑著本能般地出聲應答,但是鑒於謝之容以往的語言習慣,蕭嶺並沒有堅定自己的猜測。

謝之容從不知道擦頭發都能讓自己如此煎熬。

蕭嶺好像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他來,只是為了告訴謝之容要同他一起去城外大營。

頭發太長,又太濕,一時擦不幹。

蕭嶺還未完全擦幹,手便被一把按住。

蕭嶺方才一直接觸著謝之容濕冷的頭發,因而手腕也被蹭得冰涼,讓他覺得意想不到的是謝之容身上的溫度。

掌心滾燙炙熱,幾乎要能將人燙傷。

蕭嶺一愣,正要開口,謝之容已轉過頭。

“陛下。”這兩個字沙啞,帶著沉悶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