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4/4頁)

柏朝想了想,回:“杜苓雅和董永良都不是專業的罪犯,心理素質又差,很容易出紕漏。如果我是杜書彥,為了阻撓你,也不會只準備這麽一個方案。”

“那麽問題來了——”虞度秋說後半句之前停頓了下,仿佛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他們是如何發現董師傅失手的?”

柏朝一愣。

想明白之後,脊背瞬間躥上一股寒意,整個人緊繃起來。

當時事情敗露後,董永良立刻被他們控制了,沒有任何通風報信的時機 ,而他們則一下飛機就去了酒店,除了機上人員、家裏和警察,沒人知道這件事。

若是有告密者,那一定隱藏在這些人之中。

“我把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人員,和這次知道我們要去搜尋柏志明的人員進行了對比,重疊的名單已經在我腦子裏了。”虞度秋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深深嘆氣,“那個告密者,要麽是警察,要麽……是我不想交給警察的人,你說我能怎麽辦?我沒法告訴紀凜這條線索,他一定會和我想到一塊兒去。”

外人若是聽見這話,或許會驚掉下巴。人人皆知虞度秋對背叛深惡痛絕,哪怕毫無證據、全憑猜疑,他也會防微杜漸,一刀切除,最好的例子便是黃漢翔一事後,他辭退了當日幾乎所有的知情人員。

婁保國那會兒心驚膽戰地以為自己也會遭殃,結果虞度秋卻沒再追究下去。

其實他一向如此。

信任的司機綁架他可以原諒,喜愛的廚師下毒他可以原諒,即將共度一生的未婚妻背叛他可以原諒,甚至連差點害死他的那位告密者,他也可以包庇。

誰說一定要殺人放火才叫狂徒呢?不計一切代價地赦免對自己不利的人,何嘗不是一種帶著神性的瘋狂?

他過早地見識到了人類的脆弱,一生的短暫。善與惡、生與死,原來只間隔著一念之差、一瞬之隔。

在他的世界裏,世俗的道德準則不過是廢紙一張,隨時可以為他在乎的人作廢,或許只有他自己,才是唯一的規則。

很自我,但絕非罪惡。

說白了,是太怕失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