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趙斐華像被人當頭揍了一悶棍,呆傻地靜了三秒,緊接著立刻撒開小短腿,狂奔到通往別墅地下一層的樓梯口。

邊奔邊狂吼:“你這是非法囚禁!!懂不懂法啊你這個法盲!!”

虞度秋領著周毅和婁保國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放心,才兩天而已,我被關過三天呢,死不了。”

趙斐華沖下樓,腳步飛快,到達地下一層後卻駐足不前了——虞度秋斥巨資購置的這棟豪宅中的豪宅,即便是地下室也大得離譜,光地下一層就有健身房、桌球房、家庭影院、迷你吧台、水療室、桑拿房、按摩室……外人來一不小心就會迷路。趙斐華頭一回來,一時間像只無頭蒼蠅,不知道該往哪兒去找。

說實話,關在這樣的奢華地下室,其實不算多麽喪心病狂的懲罰,甚至可以說是享受,但兩天不給飯吃著實過分了。

“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不給飯吃是要他死嗎?再怎麽得罪你也不能用私刑啊!”趙斐華心急火燎,“他在哪兒?我得趕緊去安撫,爭取讓他別起訴你。”

虞度秋站在最後級旋轉樓梯上,沒下來:“他不在這兒。”

“啊?你不是說地下室嗎?”

“這是明面兒上的地下室。”虞度秋笑得詭異,“我還有個特別的地下室,要參觀一下嗎?”

趙斐華胳膊上的寒毛瞬間豎起,直覺那個“特別的地下室”應該很不得了。他自然極其不情願,但一想到還有個生死未蔔的可憐保鏢等著他去解救,只得硬著頭皮回:“……行,讓我漲漲見識。”

虞度秋帶他上樓,出了大門,穿過草坪和花園,順路還悠閑地逗了會兒狗,才不緊不慢地往主樓斜後方的輔樓去。

趙斐華記得那兒主要是管家司機傭人的房間,地下室是個小型酒窖,難道虞度秋把人關在酒窖裏?

正尋思著,一行四人從左翼的側門進去,下到酒窖,恰好遇到洪良章出來。

“洪伯,他說什麽了嗎?”虞度秋問。

洪良章嘆氣:“他還是一言不發,也不問我要吃的。”

虞度秋聳肩:“你看,不是我不給他吃的,是他自己不要。”

“不要你就不給,不還是逼著他認錯嗎?”趙斐華狂推眼鏡,四下張望,“哪兒下去?我怎麽沒看見樓梯?”

“這兒呢。”

虞度秋走到一格酒前,抽出酒瓶,手伸進去一按,只聽“哢噠”一聲脆響,緊接著,酒窖中央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逐漸擴大。

趙斐華嚇了一跳,急忙後退。

裂縫轉眼間變成了一個長寬各兩米的黑洞,望不見底,下一秒,居然從幽暗的洞中緩緩升起了台階和扶手,通往更隱蔽的地下。

趙斐華驚呆了:“我預感你這下面應該很震撼。”

虞度秋放回酒瓶:“很多人都這麽說過……在我的床上。當然,他們的預感很準。”

趙斐華腦子轉了兩秒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麽,怒斥:“少開黃腔!”

虞度秋哈哈笑著,轉身下了樓梯。

趙斐華連忙跟下去,通道兩旁的感應燈應聲而亮,一路往下,室內卻越來越昏暗。

直到踏上平地,他一擡頭,就看清了這間隱秘暗室的布局。

豈可用“震撼”來形容,根本是“恐怖”。

“沒、沒想到你還有這、這種愛好呢……”趙斐華牙齒打著架,夾緊屁股不敢動。

成排的木架上放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多數是動植物標本,裝在畫框或玻璃器皿中,還有一些……趙斐華叫不上名字,但從形狀來看,用途一目了然。

虞度秋隨手從琳瑯滿目的架子上取下一根馬術短鞭,回眸睨他:“我只是愛收藏,一般不會用。”

“……那你拿這個做什麽?”

“因為他不一般啊。”虞度秋莞爾一笑,握著馬鞭,輕拍手心,優哉遊哉地往裏走。

地下室面積不大,約莫三十平,中央天花板吊了一盞紛華復古的水晶燈,鋪了一室朦朧靡麗的暖光。

靠近墻邊豎著個單杠,單杠上垂下兩只手銬,銬著一個正閉目養神的年輕男人,即便聽見有人進來了,也沒有睜眼。

虞度秋握著馬鞭手柄,皮革頭輕輕一挑,擡起他的下巴:“是有多喜歡我啊,弟弟?”

周毅和婁保國不敢插嘴,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把人吊了兩天,人家不恨你就不錯了,還喜歡呢。

趙斐華比他倆膽大,也更心直口快:“我的祖宗,你哪兒看出他喜歡你了?就算把你的狗關兩天不給飯吃,它們也想咬死你!”

虞度秋:“他乖乖待在這兒不走,不是喜歡我是什麽?”

趙斐華不禁鼓掌:“牛啊,我怎麽沒想到這麽顯而易見的事實呢?他待在這兒怎麽可能是因為他的雙手被你銬住了,應該是因為他的心被你銬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