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直的香蕉更好吃嗎

狹小的床上,我和賀南鳶扭成了麻花,混亂中,郭家軒好像從對面床跑了過來,又被我不小心一腳踹了下去,發出一聲慘叫。

“你發什麽瘋?”賀南鳶抓住我的手腕,怒目瞪著我。

我騎在他身上,雙手緊緊攥著他的睡衣衣領,由於方才的一番搏鬥,呼吸都帶喘。

“你不能住這兒!你給我馬上出去!”

賀南鳶冷笑:“你以為我想跟你住?這麽不歡迎我,剛才你怎麽不說?”

“我……”我一時語塞。

那不是我剛剛被超能力蒙了心,沒反應過來嗎?

心越虛,語氣越硬,我往上提了提他領子,道:“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現在我就是不想跟你住了行不行?你去跟你們層祿人住唄,他們一定歡迎你。”

賀南鳶瞥了眼自己變形的衣領,握著我手的力氣更大了:“松手。”

老實說這個姿勢這個角度多少讓我有點不適,加上手腕被賀南鳶這麽一握,那種脊背上被螞蟻爬過的感覺又來了。

“你他媽先松手!”說著我一擡胳膊,掙脫他的桎梏。

賀南鳶眯了眯眼,握住我手腕的那只手用力一扯,同時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一擰腰,我尚來不及反應,就與他的位置掉了個個兒。

“放……放開我米哥!”郭家軒喘著粗氣又爬上來。

賀南鳶壓根沒把他放眼裏,偏頭看了眼,一腳過去,郭家軒“哎呦”一聲,又滾地上去了。

我怒了,一拳砸過去,結果賀南鳶就跟腦後頭也長了眼睛一樣,我拳頭才到一半,就被他穩穩接住,按回床上。

“別媽啊爸的,嘴巴放幹凈點。”賀南鳶披散著長發,垂眼看著我,眼神就像在看一灘垃圾,“他們叫你少爺,你還真把自己當少爺了?這裏是山南,不是海城,你說了不算。你不想跟我住,可以,看你能不能打贏我。”

我盯著他琥珀色的眼眸,看到裏頭兇光一閃而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好像某種野生動物……

這個念頭才起,寢室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宿管阿姨把電又拉了。

我眨了眨眼,適應著黑暗:“不是我怕了你,但你也看到了,沒電了,黑燈瞎火打個屁?”我試著動了動手,“不如咱們先休戰,改日再議。”

不動還好,一動賀南鳶直接將我兩只手都扣在了床上。我掙紮了兩下,但對方紋絲不動,跟吃了大力散一樣。

“喂!”

臥槽這個姿勢更不適了。

“改哪一天我都奉陪。”黑暗裏,賀南鳶似乎伏低了身體,說話間的氣息全都吹拂在了我的臉上,散開的長發更是劃過我的脖頸,生出陣陣麻癢。

我立馬閉上嘴,渾身都僵硬了。

為什麽又靠這麽近說話啊?超過一米他是接收信號不好還是怎麽的?

這家夥……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現在想想,他同意住進有我的寢室也很奇怪。還問我為什麽不反對,那他為什麽不反對啊?

“米夏,你沒事吧?”郭家軒這次學乖了,沒再上來,只是站下頭詢問我的狀況。

“沒……沒事。”我回好郭家軒,轉而壓低聲音對賀南鳶道,“現在能放開我了吧?”

賀南鳶沒回答,但手上的力道還是隨著我的最後一個字落下而松開了。

我的床跟他的床緊挨著,幾乎是他松開我的下一秒,我就一把推開他,連滾帶爬地回了自己那床。

郭家軒見不打了,在下面站了會兒,痛嘶著挪回去睡了,沒兩分鐘就打起了呼嚕。賀南鳶抖抖被子,也再次躺下。

寢室重歸寂靜,我緊緊裹上被子,靠坐在墻角,死死盯著賀南鳶的方向,生怕他趁我不備半夜搞偷襲。

如果我真是做的預知夢,未來要和賀南鳶成一對,那一定也是賀南鳶主動的。這小子,濃眉大眼的,看不出還是個變態。該不會……那條倒黴的匿名提問也是他發給我的吧?

想著,我趕忙掏出手機又看了一遍那條提問。

【米同學,你能接受男生喜歡你嗎?】

真的是賀南鳶嗎?這怎麽也不像賀南鳶的語氣啊。

想直接問對方是誰,但編輯完文字猶豫了片刻又給刪了。回答過的問題會展示在資料卡上,我還不想新學期一開學就成為全年級茶余飯後的談資。

而且,怎麽想對方也不會老實回答我吧?

這一晚,上半夜我被噩夢侵擾,睡得很不安穩,下半夜又因為姿勢緣故,一直沒有睡熟。第二天早起音樂一放,我渾身酸痛地醒來,走路都是用飄的,郭家軒摔了兩跤,走路也是一瘸一拐。我倆走出去,可謂是一對難兄難弟。

而賀南鳶除了和我們一個寢室睡覺,其它該怎樣還怎樣,吃早飯都是跟他的族人一起,經過我和郭家軒也不會打招呼。

“阿姨,我不要這根。”窗口裏,食堂阿姨將一根黃中帶青的香蕉遞過來,我看了眼,沒接,“給我拿根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