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第2/2頁)

就像這次的事,連正寧帝都能想得到,成王敗寇,若讓那些叛賊得逞,何廣文上位成功,受益的絕對是錦王府,何殊又豈會想不到?

到時候連錦王這個有名的老好人,都不一定會同情被他兒子踩著屍骨上位的這些人。

不僅如此,可能還會想方設法將她與正寧帝塑造成殘暴無能之輩,從而美化洗白他們的謀逆篡位之舉。

所以何殊不曾打算取消這種制度,只是在具體實施時,會要求相關部門調查清楚,盡量撇開那些雖在血緣關系上有牽連,卻未享受到惠澤,真正無辜之人,例如郭風遠與宋太師。

若沒有那些看似苛刻不人道的法律約束規則,將會有更多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

“錦王府奪爵,錦王一脈自宗室除名,先將錦王府其余人押往宗人府候審。”

想到昨日剛見過的那位老人,何殊終究又加了一句。

“錦王生前應當為自己的身後事做過準備,取消一應禮制,直接將他葬了吧。”

崔景懷恭敬地應下,知道對錦王而言,這也算是他求仁得仁的最好回報了,要不然,憑他兒子犯下的滔天大罪,他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都不冤。

對於昨夜發生的宮變一事,何殊雖然不打算將之公布在邸報上,但也沒有特意隱瞞,所以下朝之後,就開始有風聲傳了出去。

這種事肯定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所以何殊不僅先主動向正寧帝坦白,坦白完後,又親自去鳳元宮請罪。

皇後聽說之後,有些後怕地撫著胸口,但她隨即就瞪向大女兒與二女兒。

“我說你們今天怎麽看著都與往日有些不同,原來合起夥來瞞著本宮這麽大的一件事呢,真是太不像話了!”

二公主很想說,真正瞞著所有人的分明是太子,他們只是擔心會嚇到對方,沒有想好該怎麽說而已。

對此早就習以為常的大公主從善如流地直接笑著請罪。

“是兒臣們的錯,還請母後恕罪,因為不清楚具體情況,怕將聽來的三言兩語說給母後聽,會嚇著並誤導母後。”

何殊知道自己這事做得有些不當,可是再重來一次,她仍會做出瞞著二老的決定。

畢竟這兩位都不是什麽心性堅韌的人,不僅心裏存不住事,容易在人前露餡,而且他們容易受到驚嚇,若被叛軍襲宮一事給嚇出個好歹,太過傷身,她還顧不上照顧他們。

“沒讓父皇與母後知道,是兒臣的意思,大姐夫昨日聽到動靜,曾在第一時間帶著府衛來宮中救駕。”

皇後聞言,臉上露出些笑容。

“如此甚好,這關鍵時候,還是自家人最可靠,想你們父皇與先帝,對錦王一脈都不薄,沒想到竟然養大了那一家子的胃口,襲宮叛變,虧他們想得出來,真是自尋死路!”

說這話的皇後臉上難掩肅殺之氣,畢竟不只是一位深居後宮的女子,執掌宮中產業這麽多年,論眼界與能力,她可不比誰差。

二公主附和道,“母後說得對,那何廣文應該是上了誰的大當吧,還真以為他是宗正之子,若能成功,可以得到宗室承認,就能順利當皇帝?真是無知又可笑,怎麽死都不冤。”

何殊又說了一下錦王已在親自處置掉何廣文一脈後,已經以死謝罪的事。

二公主隨即問道,“錦王雖有其罪可憫的地方,但是皇弟不會就這樣放過錦王府的其他人吧?”

何殊搖搖頭道,“不會,一切都將按律處置,孤頂多會看在錦王的份上,讓人看著些,不讓其他人遭受什麽折辱而已,孤已下令將錦王一脈奪爵除族。”

聽到錦王一脈落得如此下場,讓此前還對錦王一家憤恨不已的眾人,此刻的心情難免有些復雜。

皇後嘆了口氣道,“將一大家子連累到這個淒慘境地,也不知道那何廣文可曾後悔,他錦王府本能享有世襲罔替王爵,真不知道他這是在折騰什麽,真以為這皇位是個人上去,就能坐得穩的?”

若是如此,她丈夫又何至於讓他們的太子打小就擔起重任,為大安殫思竭慮,過得如此辛苦?

親自給向正寧帝與皇後請罪,講明情況後,何殊要忙的事情還多,就沒再多留。

讓何殊沒有料到的是,次日的早朝上,正寧帝不僅親自出席,還命人撤下此前在旁邊為太子準備的座位,在滿朝文武大臣的不贊成中,將太子直接牽到他的禦座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