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仙翁遺神鼎(第2/3頁)

趙黍言道:“科儀法事務在精誠刻苦,若能存濟物利人之念,則上應天心,法事自然靈驗。如同匠人打造器物,心無旁騖,自然鬼斧神工,如有天助。”

“原來如此,看來是本王疏懶了。”越王倒是不以為意。

車馬一路來到城郊,帝下都以北有大片池苑,既是都中萬民賴以為生的水源,也是都中卿貴遊宴賞玩的勝地。

就見遠處碧波蕩漾、垂柳萬條,幾艘畫舫在湖池上遊弋,傳來陣陣琴瑟歌舞之聲。近處岸邊還有年輕士女鋪錦席地,投壺鬥酒、對弈博戲、吟誦詩文,不見絲毫憂愁。

看到此等景象,仿佛有熊國朝堂過去一整年的狂風驟雨絲毫沒有吹到他們身上。該說是帝下都過於安定,讓這些年輕人都忘乎所以了嗎?

越王邀請趙黍登上一艘三層畫舫,船上並無歌姬舞女壞了氣氛,反倒是有好幾位修仙之士共參道經,一派出塵意味。

“這位是煉真宮的知白先生,這兩位是浮玉洞的沖湛賢亢儷。”越王主動介紹起來:“這幾位都是本王請來,專為指點迷津、啟發愚頑。”

趙黍與對方拱手拜會一番,知白先生率先言道:“原來這位就是玄圃堂的徐道友,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仙家高士!”

“不敢當。”趙黍不清楚越王此舉用意,反正在他看來,這三名修士也只是凝結玄珠的境界,不見得多高明。

可轉念一想,或許是趙黍自己習慣了與天下高人相處共論,一時間忘了凝結玄珠的修士已然少見,放在一些小門小派中,恐怕已經是執掌宗門的尊長,並非誰都是上景宗那等仙家傳承。

浮玉洞的沖湛夫人則略帶疑惑問道:“非是我等無禮,只是江湖傳聞,玄圃堂早在數十年前便已覆滅,就連宗門道場也被崇玄館所占,為何徐道友會來到帝下都?”

沖湛先生連忙致歉道:“內子言辭莽撞,請徐道友莫要見怪。”

“幾位有所懷疑也不稀奇。”趙黍言道:“徐某確是經歷了宗門覆滅之難,昔年僥幸逃出生天,潛身山野獨自清修,略有小成。奈何見崇玄館勢大,無法討回宗門道場,便無心長留華胥國。後來得左相大人賞識,略盡綿薄之力。”

“原來如此。”沖湛先生問道:“對了,徐道友是否聽說過仙翁神鼎?”

“天夏朝外丹宗師葛仙翁所用丹鼎?”趙黍點頭說:“略有耳聞,據說此鼎在葛仙翁手中,五金八石、草木灰霜的藥性妙用能自然匹配,火候分毫不差。”

“不錯!”沖湛先生露出一絲興奮神色:“而且傳說以仙翁神鼎煉成的丹藥,效力倍增,甚至能夠一爐靈材煉出兩爐丹藥,可真算得上是外丹第一爐鼎!”

趙黍則平澹得多:“一爐靈材煉出兩爐丹藥?依徐某來看,這無非是葛仙翁召攝五氣、運煉陰陽所致,此等煉丹造詣古今鮮有可比肩之人,不止是丹鼎之功。”

葛仙翁本名葛甫川,其人在天夏朝名聲響亮,不光精通外丹,也是極少數在天夏朝有明確飛升事跡的仙家。

而且葛仙翁還曾經拜訪過崇玄館,意圖印證煉丹之法,因為青崖真君的傳承也同樣精通外丹餌藥。

可惜當年崇玄館並無傑出人才,葛仙翁意興闌珊,留下一句“滿堂盡庸輩”的評語,飄然離去,並未接受天夏朝廷的供奉。

葛仙翁除了精通外丹餌藥,在冶煉金鐵、調制香藥上也成就極高。葛仙翁雖然沒有開宗立派,卻對求仙訪道之人來者不拒,廣傳丹藥之學。

以至於仙翁丹法、仙翁香藥等等傳承遍地開花,趙黍在懷英館所學調制香藥之法,便是來自葛仙翁所傳。

而後來的崇玄館,因為出了梁韜這麽一位在世仙家,攪得天翻地覆,反倒沒有太多人覺得他也是精通煉丹。

趙黍自己對於外丹餌藥確實談不上精通,就算得了青崖真君與崇玄館的傳承,也沒有太多心思鉆研此道。

“葛仙翁丹成飛升,為天下同道共知。”沖湛夫人言道:“傳說葛仙翁飛升之時,本想攜丹鼎一同升舉,奈何鼎重萬鈞,葛仙翁只得拋卻丹鼎,此鼎受至純清氣洗煉,能夠無中生有,憑空煉成丹藥。”

“道友此言當真?”趙黍半信半疑。

一旁知白先生說:“仙翁神鼎當年從天而降,落入深谷之中,引得無數修仙之人競相爭奪。後來此物幾經輾轉,也曾一度落入本門前人手中。前人發現,只要朝神鼎虔心祝禱,鼎中爐火自生、虛空成丹,服食之後大補元氣,當不得假。”

趙黍露出好奇神色:“看來這神鼎雖未能與仙翁一同飛升超拔,卻也是稀世罕見的仙家法寶。不過聽道友此言,似乎神鼎後來又失落了?”

“慚愧,彼時已是天夏末年,本門懷有此重寶,自然引來妖邪覬覦。”知白先生無奈搖頭:“本門尊長為了保全傳承,不得已只能舍棄仙翁神鼎,自此便不復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