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降者未必生(第2/3頁)

“理應如此。”歸有德松了一口氣,對方肯去了解實情,總比聽也不聽直接殺死自己要好。

至於府君請降一事,就不是歸有德能夠改變的了,希望這些修仙之人真能饒過自己一命。

讓另一位同門牢牢看住歸有德,拱辰子來到無人處取出三衡律儀,這件法寶形似羅盤,表面上日月星三光各自緩緩運轉,瞧上一眼,便能讓人生出蒼穹盡收眼底的感覺。

若是過於專注觀察,心神很可能會被三光運轉所攝,陷入鴻蒙之中,無法自拔。

拱辰子很清楚這件法寶是何等神妙非凡,比起連天鐵障陣樞之器的名頭,勾招三光、接引飛升,才是三衡律儀最高明的妙用。

以至於當初拱辰子接過這件仙家法寶時,手腳都是一陣陣地發軟,唯恐自己處置稍有不當。

玉霄宗和上景宗之間彼此交好已有千年歲月,兩家尊長弟子也時常往來,印證術法、共論仙道,因此拱辰子才能知曉,三衡律儀關乎上景宗傳承,分量之重,可比山嶽。

然而就是這麽一件堪比鎮山之器的法寶,掌門含元子居然借給了拱辰子,明明自己最初只是想請上景宗幾位同道相助報仇。

“拱辰子道友,找我又有何事啊?”

儀盤轉動,三光結形,浮現含元子身影,一副悠遊山林、閑聽松風的模樣。

“晚輩冒犯了。”拱辰子從未看清含元子的修為,但隱約猜到此人境界高絕,哪怕不同師承宗門不會強論輩分,可面對含元子,拱辰子還是會執弟子禮數。

簡單陳述眼下情形,拱辰子最後說:“我懷疑這位清河府君用心不純,盡管他有意請降,但也只是懾於一時傷重勢弱。此等妖物一旦恢復元氣,定然會生悖逆之意,難以收服。”

“所以你來問我如何處置?”含元子見拱辰子點頭稱是,於是說:“那我就要說些難聽的話了――如今玉霄宗遠非昔日鼎盛,清河府君以水府上下群妖投效歸順,你等以小禦大,未來必生變數。清河府君悖逆作亂尚屬小事,就怕玉霄宗反受妖氛所染,不復清正氣象。”

拱辰子聽到這話,也是暗暗警惕,他坦然道:“多謝前輩指點,此事我的確未曾料到。妖物最是奸猾狡詐,晚輩險些便要落入算計。”

含元子卻擺手說:“非也,我輩修仙悟道,為求長生逍遙,不必以族類出身強論是非善惡。塵世凡人當中,偽飾詭詐之流又何曾少過?

作為過來人,我也明白,宗門之內風氣如何,不是全看你我這些尊長。倘若弟子門人俱是流湎俗情、馳騁塵勞,那整個宗門也談不上修真向道,甚至連尊長也會受到牽累。”

“晚輩……明白了。”拱辰子不太敢應話,他聽得出來,含元子這或許是在抱怨四仙公令上景宗大舉涉世。

如此看來,出借三衡律儀這件事,恐怕還有幾分外人難測的深意。

“那不知晚輩該怎麽做?”拱辰子趕緊問道:“如果真有大批妖邪馳援清河府君,而我們又不接受請降,恐怕攻守之勢便要逆轉。我等恐怕難以逃脫,連三衡律儀也要落入妖邪之手。”

“你們不用替我掛心三衡律儀,我只要稍動念頭便能將其收回。”含元子擡手掐算片刻,三衡律儀也在來回轉動,好似在配合推演。片刻之後,含元子才說:“嗯,看來白石灘那邊果然有大批妖邪,聲勢還不小呢。”

拱辰子聞言暗驚,含元子此刻應該身處天城山,遠在數千裏之外,居然能清楚感應到遠方妖邪動向,而自己近在遲尺,卻是被濁氣阻隔,對白石灘方向所知寥寥。

如此可見,兩人修為境界有如霄壤之別,只怕玉霄宗過去殞落的那些前輩尊長,也沒有人能與含元子相提並論。

“奇怪。”含元子掐算中途停頓下來,喃喃自語:“這是哪來的一股氣數?莫非又是……”

“前輩,發生何事?”拱辰子連忙問。

含元子停下推演,說道:“你可以答應請降一事。”

拱辰子不解:“真要這麽做?”

“答應請降,是為安撫那位清河府君,以免他自覺無路可退而拼死一搏。”含元子說:“至於那些前來支援的妖邪,他們估計與清河府君還有一戰。”

拱辰子大喜:“如此一來,我等便可坐觀妖邪相互廝殺了!”

“先別急。”含元子言道:“我估計那幫妖邪還會派人來對付你們,要做好準備。”

“晚輩明白!”拱辰子回答道:“一定讓那妖邪有來無回!”

“呵呵,或許也不必太過認真。”含元子笑道:“稍後你持三衡律儀隨身,必要之時我可助你。”

“晚輩記住了。”拱辰子剛說完話,那位前去白石灘查探的弟子也回來了。

“果然有大批妖邪趕到!連天空上都是烏雲彌補,有無數亡魂鬼物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