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瞞天又過海(第2/3頁)

趙黍沒有在衡壁面前隱瞞,稍加解釋後言道:“小兆勢單力孤,不願被梁氏察知內情,希望上神替小兆保守秘密。”

“理所應當!”衡壁怒目圓睜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你可知那梁朔近幾日何等失態?拋擲杯盞、打罵仆從,三番五次行法召請,卻一無所得。惱極恨極,滿腔怨怒無處撒!”

趙黍收不住臉上笑容,他可真想親眼看看那梁公子急怒交加的模樣。

“衡壁上神,您如今自舍法箓仙籍,轉為一方地祇,若是不趁早正名分、立壇座、建神祠,無法長久安住。”趙黍很快恢復過來,嚴肅說:“小兆知您不喜梁氏,但終歸要有所表示。萬一日後崇玄館梁首座尋來,您恐怕無法回避。”

“此言有理。”衡壁說:“我既然轉為此間地祇,自當履職任事、燮理陰陽。”

趙黍言道:“小兆鬥膽,已為上神準備了應對之言——不妨就說,連上神事前也未曾料到此間變數,恐怕是妖人發動邪術、染化法箓將吏,上神借鐵公祠結界清氣養護真形,一時不慎卷入其中,眼下難以脫身。”

衡壁贊同道:“稍作權變,亦無不可。”

“至於敕封地祇、重修神祠,借助崇玄館在朝中權勢,料想不難。”趙黍說:“何況梁氏肯定不願失去上神之助,就此轉為地祇鎮守一方,對他們而言算是退而求其次。”

衡壁則說:“可要是梁氏子弟不持濟人利物、救護群生之心,一味獨私利己,縱然得授真君符詔箓書,也休想再召遣本座!”

趙黍暗暗點頭,衡壁本來就是法箓仙將,若要召遣此等人物下界顯形,恐怕不光要存神煉氣之功,也要心懷光明、持身正大,才能有所感應。

無怪乎梁朔難以頻繁召請衡壁仙將,估計與這也有幾分關聯。若非仙境崩毀、法度紊亂,梁韜趁機總制洞天,否則梁朔幾乎不可能獲得法箓仙將護持。

即便衡壁轉為一方地祇,若想憑符箓召請,相應要求也免不了。

衡壁似有感應,言道:“有人來找你,不多談了。本座先去謁見鐵公,稍後再與那梁朔言明。”

“恭送上神。”趙黍揖拜道。

煙氣飄散,敲門聲隨之傳來,趙黍扯下封門掩戶符,開門就看見石火光,得知辛舜英在找自己。

來到前院,辛舜英坐在廊下生悶氣,趙黍上前問:“辛學姐找我?”

“歇夠了?”辛舜英瞪了趙黍一眼:“這幾天躲在屋裏,對外聲稱發了重病,就是為了試探其他館廨的態度?”

趙黍這回謀劃布局,事先沒有跟任何人說明,完全是一意孤行。此時面色冷淡地回答:“是。看來其他館廨仍然以崇玄館馬首是瞻,梁朔不動,其他人大多也不會動。”

辛舜英見他這樣,不由得發問:“趙學弟,你當初是否察覺到鐵公祠結界的異常?”

“辛學姐何出此言?”

“我這兩天接連望氣,發現原本空懸的神祠法座上有了一位新晉地祇。”辛舜英苦笑:“這太不尋常了,何等妖人要費盡心機搞出這種事?”

“興許只是意外。”趙黍說。

辛舜英盯著趙黍許久,他不曾與自己對視,最終無奈嘆氣:“看來趙學弟是不願意說了。好吧,我也不問。”

趙黍並不願將旁人卷進來,說到底,此事讓梁氏法箓少了一位仙將,這種舉動好比火中取栗,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暗藏兇險,趙黍不敢保證毫無疏漏。

有些秘密,自己知道就夠了。告知他人會讓彼此都面對危險,實在大可不必。

“崇玄館的人說了,你要是病好了,就過去鐵公祠。”辛舜英說。

趙黍心下冷笑,梁朔不敢登門拜訪,而是要他主動過去。可見沒了仙將庇護,梁朔畏縮到何種程度。

但趙黍也不敢松懈,他運用金水分形法冒充妖人,搞不好梁朔有所察覺,稍加準備之後才動身前往鐵公祠。

衡壁降附落座之後,鐵公祠的結界不再沉寂,氣韻舒緩流轉,隨時可以發動升起,由此確實可見先前結界是被人刻意封禁的。

來到九天雲台外,這一次倒沒讓趙黍等待,直接進入內中面見梁朔。

不過這次一見面,趙黍就發現梁朔身上加持了好幾重護身術法,沒有過去的優遊作態,多了幾分戒備認真。

“趙符吏氣色尚佳,看來傷病已然痊愈。”梁朔迫不及待地說道:“幾天前鐵公祠結界升起一事,你應已聽說。是否知曉前因後果?”

趙黍皺眉道:“當初事態緊急,我只發現妖人在結界之外施術,唯恐其人另有手段,直接就動手了。我一路追到城郊,與妖人交手幾合,無法取勝,讓他逃了。”

“妖人形狀來歷可曾查明?”梁朔又問。

趙黍心裏想罵人,自己就是為了躲事,特地裝病歇了幾天,你梁公子這麽盼著找到真兇,幹嘛不自己去查?是習慣了使喚手下?還是沒了仙將護持,連走出九天雲台都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