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來歷

今天一大早,寒江雪就去廚房熬藥了。

阿大阿二兩只倉鼠吃著寄靈木偶給的蔬果,兩顆糯米牙對著個玉米吭哧吭哧咬個不停。

它們邊吃邊看著寒江雪在一旁拿著小木劍舞劍。

寒江雪昨日才拿到卷軸,今日就能舞得有模有樣,實是那劍招比較簡單。

一套舞完,兩只倉鼠非常識相地呱唧呱唧鼓掌。

寒江雪嘿嘿一笑,模仿著劍仙的姿態,兩爪抱劍,雖然沒有對手,但嘴裏還是說著“承讓”。

等聽到身後的小藥壺蓋子噗嚕噗嚕作響,寒江雪就立刻轉身去把藥壺取下。

打開蓋子時,寒江雪一聞到那個味,又是打了個激靈。

明明壺裏的藥汁還在沸騰,可是飄出來的藥香卻被霜雪還冷。

寒江雪不知道燕飛度為什麽非得喝這個藥,這喝下去不會覺得五臟六腑都凍結了嗎?還是說體內有什麽烈火一樣的東西,不用這個就壓不下去啊。

寒江雪搖搖頭,將藥壺藥盅準備好,放在小托盤上,像平常一樣頂在頭上,吧嗒吧嗒地往樓上走。

往常寒江雪去送藥時,燕飛度都已經醒了。

可是今天不知怎的,寒江雪敲門進去的時候,屋內仍是昏暗。

窗戶也沒有開,架子床上懸掛的織錦床簾也沒有拉開,難道還在睡?

……還是說死了?!

寒江雪腦海裏瞬間閃過仙人夜半發病的種種慘狀,連忙放下托盤,一下就竄進了床裏。

然後就直直撲上了一片雪白緊實的胸膛。

沒人要求仙人睡著時也要衣衫整齊,雙手放於腹上,好似躺棺材一般板正。

小兔子先是一愣,毛絨絨的臉頰還下意識地磨蹭了一下。

仙人……很滑。

燕飛度側躺在玉枕上,寬松的白色長衫衣襟打開,露出了線條優美的脖頸,仿佛能裝下一汪酒的鎖骨,還有結實的胸膛。

寒江雪不由想起,以往家裏的兄姐聊天時說的話。

【有些人哦,別看他們長得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其實衣服下邊就很色!】

妖精嘛,說話不像人,不會做什麽修飾。

色而已,跟說那個路過的彩鳳身上的顏色真是個好色是一個意思。

烏木般的黑發從燕飛度寬闊的肩頭滑落,穿著衣服時,寒江雪只覺得燕飛度芝蘭玉樹一般,身姿挺拔好看,這衣裳一滑,就看出……

看出什麽呢?寒江雪的視線定定地落在那點發絲落在胸膛之間,和看劍術卷軸一樣認真。

嗯,真是胸中有溝壑。

人話是這麽說的吧?

小兔子扒拉了一下耳朵,耳朵不知怎的有點熱。

睡著的仙人和醒著的仙人不大一樣,閉上了眼之後,那種難以接近的距離感好像消失了。

寒江雪爪爪有些癢癢,很想摸摸燕飛度線條優美的嘴唇,高高的鼻梁,還有那漂亮的眉眼。

家裏的貓兒都是多動症,從小到大最愛做的事就是在各種比自己體型大的動物身上攀爬。

管對方是老虎精還是獅子精,是好說話的還是兇惡的,嗯……都先玩了再說!

寒江雪的小爪爪握緊松開,握緊又松開,顯然是有些按捺不住!

仙人現在還在睡覺,偷偷摸一下應該沒關系吧?

燕飛度在寒江雪上樓時就知道他來了。

若是個人,只要踏入這座山就能被他察覺。

而寒江雪只是小兔……還是他聘來,結了契的狸奴,好似也沒有什麽周周正正起身的必要。

只是這小兔見著他在睡,也不出去,反而在他身上攀爬起來。

這……還真是只小“狸奴”啊。

燕飛度緩緩睜開眼,便看見那扯著他寢衣腰帶往上爬的小兔。

被人發現,寒江雪先是有點緊張,隨後又頂著張軟乎乎的兔臉嘻嘻笑了笑。

“仙人,要起床喝藥啦!我們今天不是還要去市集嗎!”

早晨起來見著這麽只小兔,饒是燕飛度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哪只狸奴不愛被人摸摸頭呢?

寒江雪第一回 被燕飛度摸頭,整只兔都僵硬了,隨後他踮起腳尖,把自己暖烘烘的小腦袋往燕飛度的掌心裏頂去。

狸奴想要很多東西。

除了好吃的,好玩的,還想要被摸摸頭。

而小兔子想要得更多,想要好吃的,好玩的,摸摸頭,還有很多很多的喜歡!

燕飛度緩緩起身,寒江雪就去把藥給他拿來。

燕飛度眉頭也不皺地喝著湯藥,寒江雪頗為驚嘆。

“仙人,這個湯藥好冷啊,您喝著不冷嗎?”

燕飛度放下空藥盅,輕咳一聲:“冷啊,不過今天要是能買到那樣東西,也不必再喝這個了。”

“什麽東西呀?”寒江雪把藥盅放回托盤上,好奇問。

“翼下魚。此物與鯤乃是同族,雖不能生如數千裏長,亦不能飛,但肚中卻有乾坤,能吞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