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祁白將白天的經歷講述了一遍,狼澤說道:“你說的這種力量,有些像老祭司說的與獸神溝通的力量。”

狼澤提到的老祭司,顯然不是他們現在的祭司羊羅,而是銀月部落曾經的祭司。

祁白凝眉想了想,硬要說這是一種溝通的力量好像也有些難,不論是分發食物的那一次,還是今天,他都沒有得到準確的信息。

如果硬要說,祁白感覺自己像是接觸到了一種玄妙的境界,讓他的思緒瞬間變得開闊,更像是一種頓悟,而不是溝通。

祁白問道:“老祭司與獸神溝通,可以聽到什麽?”

狼澤搖了搖頭,回憶著那個身形高瘦的老者模樣:“除了狩獵季的血禮祭祀,銀月部落的其他祭祀儀式都在部落外的祭壇舉行,只有少數幾個人才能看到。”

狼澤作為銀月部落族長的孩子,下一任族長的候選人之一,從小便跟在老祭司身邊學習,但老祭司只會教這些幼崽算數和醫術,祭祀術是只有老祭司和祭司弟子才能學習的。

當然如銀月部落這樣強大的部落,部落的族長能夠知道的事情絕對不少,更不用說白狼一族與普通獸人不同的獸化能力,本身就是最大的秘密。

然而即便狼澤是所有幼崽中學習能力最強的一個,無法改變的是,銀月部落覆滅之時,他還只不過是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很多東西他都還沒有來得及接觸到。

祁白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摩挲著左手的掌心。

貓白作為一個毛色異常的孤兒在原本的部落中受到排擠,這就導致貓白的記憶裏有很多東西都是模糊的。

不過祁白可以確定的是,那個部落裏並沒有祭司,直到大家來到黑山之後,祁白才見到了獸人大陸上的第一個祭司。

但即便如此,不論部落強大或者弱小,即便是很少接觸外面世界的汐水部落,似乎所有獸人都堅信著這個世界上是有獸神存在的。

獸神和獸神之城都像是一個傳說,在每一個獸人部落之間口口流傳。

只不過穿越而來的祁白先入為主,下意識地認為羊羅的這些祭祀術,與在藍星上的一些神棍手段一樣,而羊羅也確實會偶爾耍一些小手段,讓他的祭祀術看起來更加有說服力。

祁白之所以不會揭穿羊羅,是因為在獸人大陸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一個信仰的存在,會讓人們生存的信念更加堅定。

可以說,正是因為有祭司這一個身份的存在,才能讓大家在絕境中鎮定下來,無畏地生活下去。

然而現在祁白不得不重新思考,或許並不是獸人大陸上沒有祭祀術,而是羊羅很可能只學了個半吊子就被迫離開了原本的部落,這才導致他施展的祭祀術時靈時不靈。

祁白吸吸快要被凍僵的鼻子,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會真的有獸神吧?”

狼澤轉頭看著祁白的側臉:“你的家鄉沒有獸神嗎?”

“沒有,我們不信這個。”祁白舉起自己的雙手,在狼澤眼前轉了轉,笑道,“我們只相信自己的雙手。”

想到這些無法解釋的事情,祁白突然想到了前兩天在赤紅山脈遇到的奇怪野獸,問道:“對了,所有人都沒有聽到那些野獸的聲音,你是怎麽發現它們的?”

“不是發現,”狼澤對祁白沒有隱瞞,他斟酌了一下說道,“是一種感覺,我像是能感受到它們的目光。”

狼澤:“不是貪婪和饑餓,是好奇和吸引。”

祁白歪歪頭:“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不想和它們有正面的沖突嗎?”

狼澤點頭:“我也不想主動傷害它們。”

兩人說著話,已經走到了家門口,祁白晃了晃腦袋說道:“看來只靠我們是沒辦法找到答案了,回頭我想個理由,去問問祭司爺爺。”

狼澤看都沒有看自己的家門,腳步不停地跟在祁白的身後,聞言出主意道:“可以去跟他學習祭祀術。”

祁白小聲說道:“祭司爺爺的祭祀術,真的靠譜嗎?”

狼澤不留情面地搖頭,這一年多來,不僅僅是祁白,狼澤也早就摸清了羊羅的水平,不過這並不影響狼澤的想法:“並不是任何人都能成為祭司的學生,他們都是被獸神挑中的獸人。”

為了找到這樣的孩子,銀月部落的老祭司每一年都要在幼崽中間挑選,能夠與“獸神溝通”的祁白,在銀月部落都是成為祭司學生的最佳人選。

狼澤說道:“羊羅祭司無法完成的祭祀術,你或許可以完成。”

祁白將羊羅祭祀時的面孔換成了自己,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祁白從竹架子上拿下一筐甘薯幹:“還是先準備今天的晚飯吧。”

第二天一大早,祁白和狼澤便起早來到了火爐房中,只見火爐房的外面已經圍了不少族人。

犀晝狐喬和豚泉三個人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守在風箱旁邊的最佳觀測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