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另一邊,已經離開的祁白一行人,可不知道阿莫部落即將面臨什麽。

因著板車上裝載了更多的物資,隊伍行進的速度顯而易見地比之前要慢上一些。

傍晚,狼澤帶著隊伍在一條溪流旁停了下來。

昏睡了一天的狐步此時恰巧醒來,他看著頭頂茂密的樹林,樹葉間投射下來的日光,以及鼻尖清新的空氣,只覺得一切就像是在夢中一般。

他使勁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摸著身下的木板,望著遠處在水中嬉鬧的獸人們,使勁睜大眼睛。

這夢境,為什麽這麽真實?

這時,一個獸人提著竹筒從溪流邊回來,語氣頗為熟稔地笑道:“醒了呀,你等一會兒,我去喊狼季。”

狐步想要打斷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這個獸人就已經蹬蹬地跑遠了。

此時大部分獸人都淌在溪流中,使勁地往身上撲騰水。

才經歷了一場戰鬥,每個人的身上都沾了黏膩的血液,不僅如此,被關在地窖中的獸人們,身上的味道更是隔著幾米都能聞到,稍微長一點的毛發都已經打了結。

狼蒲正用祁白批量生產的小梳子使勁梳著頭發,即便被揪得滿臉猙獰,也倔強地不肯讓狼曠用骨刀給他削頭發,就狼曠這破手藝,早十年前他就知道根本不行。

狼季的腿被咬傷,此時並沒有下水只是在岸邊清洗。

犬南站在溪水邊上,臉蛋紅撲撲地喊道:“狼季,快過來,這邊又醒了一個人。”

狼季將濕漉漉的頭發捋到腦後:“來了。”

身邊突然濺起一個大水花,犀晝縮了縮脖子:“幹什麽呢?”

“你別管我!”狐喬氣呼呼地說完,隨後更使勁地撲騰了幾個水花,邁著大步子奮力地往岸邊走去。

犀晝被兇了一頓,嘟囔道:“狐喬這幾天是怎麽了?老是莫名其妙生氣。”

馬菱怪笑著撞了撞熊風和獾平的肩膀,指了指腦袋說道:“我看犀晝可沒有狐喬聰明。”

熊風也跟著憨憨地笑,不知為什麽,犀晝總感覺熊風的眼中似乎帶著一絲同情。

要說大家為什麽笑話犀晝呢。

犀晝和狐喬兩人都是馬上就要成年的年紀,可在追求伴侶的問題上,犀晝卻遠遠落出狐喬一大截。

“嚕~”隨著一聲象鳴,一陣水流從犀晝的頭頂流下。

犀晝哭喪著臉,擡頭對象榆說道:“象榆爺爺,我已經洗好了,你不要再給我澆水了。”

“嚕~”“嘩啦~”

犀晝摸了摸臉,算了,澆吧,都可他一個人欺負吧。

而另一頭,三個人站在板車的前面,與剛剛醒來的狐步面面相覷。

犬南指指狐步,又指指狼季:“你說這不是你們的族人?”

狼季:“不是。”

犬南抓抓頭頂的小辮子,有點焦慮:“不對啊,他不是你們的族人,你們帶上他幹什麽呀?”

狼季臉上也有一瞬間的空白:“這不是你們挑中的人嗎?”

“你過來。”犬南張了張嘴,隨即掀開狐步身旁的獸皮,露出裏面躺著的幾個還沒有醒來的獸人:“這些是不是你們的族人?”

狼季搖頭:“不是,從阿莫部落救出來的銀月族人,都在旁邊的那輛板車上。”

犬南癟著嘴看向狐喬:“這可怎麽辦呀?”

狐喬看著犬南對自己委屈的樣子,心中一下子樂開了花,他一把推開狼季,上前說道:“沒事,不過是多了幾個獸人,我們去找豹白過來,他不會責怪你的。”

祁白看著眼前的情況,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單單是犬南,就連他也以為這些人都是銀月部落的族人。

昨天兵荒馬亂的,除了驍牛部落將他們的族人接走了之外,其余昏迷的人他們就一股腦地都搬上了板車。

這就導致,黑山部落的人以為他們是銀月部落的族人,而銀月部落的族人們又以為這些奴隸是黑山部落挑選出來的,雙方都沒有多說什麽,最後竟然搞出了這樣的烏龍。

祁白對有些拘謹的狐步說道:“是我們從食人部落中將你們救了出來,我們部落沒有兩腳羊,你可以跟著我們,當然,你也可以隨時離開。”

狐步猛地搖頭:“大人我會好好幹活,請把我留下吧。”

狐步不敢說,他之前已經逃跑了三次,可是他孤身一人,根本無法離開那個部落太遠,每一次都會被很快抓住,這才導致他被賣給了食人一族。

然而這一次,狐步僅僅醒來了這麽一會兒,就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跑,不管眼前的這個部落會怎樣對待他,他都不想要回到那個逼仄昏暗的地窖。

一旁的犬南還是有些懊惱,祁白揉揉她的頭發:“我們本來就是需要人手的,你做得也沒有錯,快將他帶下來洗一洗,隊伍馬上就要出發了。”

犬南蹭蹭祁白的手,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她和狐喬兩人將狐步攙下了板車:“你們在那個地窖中被關了多久啊?你身上都已經臭了,趕緊去水裏泡泡,待會兒我給你找一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