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陳霧給晏為熾買了對耳釘, 趙潛沒談過戀愛也懂什麽叫驚喜,她就沒提前透露給熾哥。

並且期待熾哥的朋友圈。

最秀的,秀了這麽久還好著的也就熾哥了。

周末陳霧跟趙潛去看話劇, 到那兒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他們被領進劇場, 安排在第一排。

“這位置,趕上舞台事故我們都要吃點灰。”趙潛看著都快貼臉的舞台布景。

然後就真的發生了。

當時晏二爺帶領年輕一輩上演知青年代的聚散離別, 陳霧看得投入,突然出現了一聲巨大的聲響。

舞台的吊頂脫落了,碎片飛濺。

趙潛反應迅敏, 一把將陳霧壓下來用身體擋住。

混亂中有驚慌大喊聲:“二爺——”

首城最大的劇院, 平時來看的都是對金錢沒有概念人生失去奮鬥的意義就想追求藝術的上流圈, 也是某些富商們充盈後院的途徑之一, 質檢還能這麽差。

此次事故受傷嚴重的是晏二爺,以他的歲數經歷這一遭,怕是要在病床上度過殘生。

今晚是他退休前的最後一場演出, 來了不少一線媒體,劇場還沒清理幹凈,事發一幕就已經流到了大眾面前。

晏二爺是為了救一個小演員才被壓的。各大平台出現了大批祈禱他平安的聲音。

趙潛在劇院對面的咖啡廳給熾哥發信息:【劇院發生舞台事故, 我哥沒事,晏二爺被砸吐血了。】

晏為熾沒問細節也不關心, 他第一時間打給陳霧:“有沒有嚇到。”

陳霧說:“沒有,潛潛給我擋了。”

對面的趙潛端起咖啡抿了口放下來,雙臂張開搭在沙發背上, 視線往玻璃窗外瞟。

有二流三流媒體匆匆過來了, 想分一杯羹。

趙潛以為陳霧要跟熾哥包一會兒電話粥,沒想到只說了幾句就結束了。

還是陳霧掛的。

趙潛查看新信息, 給跟她道謝的熾哥回了三字:客氣了。

“潛潛,阿熾的二哥年紀比我想的還要大,都能當他父親了。” 陳霧刷了刷新聞。

“何止,爺爺都可以。”趙潛咂嘴。

“他的名聲真好。”陳霧一目十行地遊覽一篇報道,“晏氏也做慈善,一年四個季度都捐贈許多錢,卻沒有他那樣獲得一致好評。”

趙潛聳肩:“外人覺得晏氏捐款也是為了利益,他低調不宣傳,都是被挖出來的。”

陳霧小聲說了句:“那還挺容易挖的。”

趙潛哈哈大笑。

陳霧不解地眼神詢問。

“沒什麽沒什麽,我笑點低。”趙潛用鑷子加了兩塊方糖,“要嗎?”

陳霧搖頭。

趙潛把方糖跟鑷子放回去:“晏二爺有這麽好的名聲,還有個原因,他在晏氏沒有股權,只有股份,這就能說是沒有商人的狡詐陰損了唄。”

陳霧捧著咖啡杯:“股份是只能分紅嗎?”

“對。”趙潛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點,“晏氏的股份也是大象腿,不然他哪來的錢做幾十年公益。演話劇又沒幾個錢,一年的收入都不夠他女兒買個包的。”

陳霧說:“那他三妹有股權,占比還進了前十,是大董事。”

趙潛的敲點聲頓了頓,知道的還不少。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全部。”趙潛撩了撩短發,“就算是全部,也不一定就是誰的呢。”

陳霧聽得露出迷茫。

趙潛把頭轉到一邊,當年職高畢業她以為熾哥回首城就是回晏家,被嘲笑詆毀踩踏自尊,實際那些卻沒有發生,因為他沒回去。

廢太子年輕氣盛不服輸,動用姜黃兩家的發小情以及取得母親的原諒重新得到親情,試圖拿回繼承人之位鬧笑話作繭自縛的戲碼並未出現。

熾哥是談著戀愛長了幾歲,而不是在肮臟的算計暗湧中長了幾歲。

所以陳霧也能自由自在的長了幾歲,單純不減。

趙潛按開手機,通常只在轉賬的時候有動靜的老頭敲她:【死沒死。】

趙潛:【沒看新聞?】

趙老沒信兒了。

趙潛望向從職高小保安到林業大學生兼林科院院長關門弟子的陳霧,時間的流逝在他身上有最清晰的,最耀眼的痕跡。

老頭一步棋走了三年擴到今天,肯定也是沒想到的,現在還在走耗上了,有這耐心怎麽不能把西德的環境整一整。

偏不,一天到晚的就知道釣魚。

兩人走之前一道去洗手間,陳霧避開迎面的客人,擦著墻走:“潛潛,你找實習的工作了嗎?”

趙潛大四,同屆的基本都走了,那個追她追得死去活來的男孩子也留學了,她跟釘子戶一樣紮在嘉鑰,明年畢業答辯整個班就她自己。

“沒找。”趙潛雙手插兜,“接了個翻譯的兼職。”

陳霧說:“你明年就畢業了。”

趙潛眉間滿是無所謂:“明年的事,明年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