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頁)

陳霧拎起腳邊的袋子:“你自己在這裏慢慢表演吧。”

季明川真摯得如同在婚姻殿堂許下諾言:“沒有表演,我是真心的。”

陳霧:“哦。”

季明川白凈的雙手握成拳頭,手背鼓起青筋,陳霧知道他最反感被人敷衍,以前從不這樣對他,現在不知道是不當回事了,還是故意激怒他。

不過瞬息,季明川就平靜下來,所有外溢的情緒都收得一幹二凈,他跟在陳霧身後:“晏為熾是你曾經的朋友,你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和他敘舊,這就是你留在春桂的原因。”

“而不是要……”停了幾瞬,他走到陳霧前面,腰背彎得更低,一眼不眨地盯過去, “找機會報復我,對嗎,哥。”

陳霧繞開季明川,繼續走上坡:“姜禧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季明川頓住。

很顯然,姜禧是不知情的,否則就不是現在這個簡單的局面。

他們的關系,除了他們,無人知曉。

包括埋在墳包裏的。

陳霧的意思是,如果他要報復,早就去一中以同性戀做文章大鬧,去找姜禧了,但他沒有。

季明川再次跟上陳霧:“可是那麽巧,你進了她的圈子。”

陳霧頭也不回:“我進的是晏為熾的圈子。”

季明川笑:“不都一樣。”

陳霧說:“我認識晏為熾,比姜禧認識他更早。”

季明川喃喃:“不是為了報復我就好。”

他沉浸在幸福的期待中,為下一段感情做足了準備:“姜禧是我現在喜歡的人,她會是我的妻子。”

陳霧把手中的幾個袋子往上提了提,腳上的棉鞋踩著地面,又踏實又輕快:“你喜歡誰,你的妻子又是誰,我都不想知道,不用告訴我。”

季明川沉默著跟了他一段路:“西德太亂,你怎麽會去那裏上班,是不是晏為熾介紹你去的。”

似乎並不想知道答案,他走流程一樣,自顧自地說:“錢夠用嗎,你以前給我的那些生活費我有剩余,平時我也有兼職,要是你不夠用,我可以打一些到你卡上。”

“別跟過來。”陳霧面對他的關愛,只給了這麽一句。

季明川停下腳步,落寞地喚他:“哥。”

陳霧理都沒有理。

季明川的落寞不見了,他冷淡地看了眼不遠處的小區,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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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一放學就敲響了陳霧出租屋的門,他輕車熟路地走進客廳,背包丟到沙發上,疲倦的身子也躺了上去。

“我菜還沒炒好。”陳霧去廚房,“你來幫我剝點蒜吧。”

“不幫。”晏大爺拽出身下的毯子蓋在臉上。

毯子主人的味道纏上他的呼吸,他的疲意瞬間一哄而散。

廚房的陳霧沒有再叫他。

大多時候都是這樣,有事情要他幫忙就只提一次,不會胡攪蠻纏沒完沒了。

晏為熾掀開毯子起身,扒著卷卷的金發去了廚房:“在哪?”

“什麽啊?”陳霧坐在小馬紮上,對著垃圾簍削土豆。

“蒜。”晏為熾揭開鍋看看裏面的雞湯。

陳霧說:“在夾子上的籃子裏,剝一小把。”

“一小把是多少?”晏為熾,“別給我說專業術語,幾個。”

陳霧:“……四個吧。”

晏為熾蹲在垃圾簍邊,漫不經心地說起了學校的事。

陳霧一臉“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的迷惑表情。

“自己剝。”晏為熾把手上的蒜往籃子裏一砸,蹦出去跳到置物架底下去了。

一般人要麽見情況不妙趕緊服軟說 “幫我剝好不好”,要麽較勁地說“你不剝就算了,我自己剝”,陳霧只是木訥地削著土豆,腦袋垂著,腰背彎下去,露在整齊發尾和棉衣領之間的後頸白如玉器。

晏為熾下意識地盯了會,黑著個臉把置物架底下的蒜撿回來:“有時候真的煩你。”

陳霧看他:“只是有時候啊?”

晏為熾:“……”

“怎麽,你還想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煩?你有這麽大的影響力?”晏為熾咬牙。

“沒有沒有。”陳霧忙表態,他瞥到晏為熾旁邊的什麽,訝異地說,“那個……好像是情書。”

從晏為熾的藍色運動外套口袋裏掉出來的。

晏為熾正在氣頭上,口氣很差:“什麽玩意兒。”

陳霧伸手去撿:“你不知道嗎?”

晏為熾怒極反笑:“我知道了,還會揣回來?裝裱收藏?”

陳霧縮縮腦袋,不找他說話了,自己嘀咕:“挺厚的一封,寫了不少東西。”

晏為熾:“削你的土豆。”

“我就看看。”陳霧發現封面上有一首英文詩,“是個有文化的。”他咦了聲,“這信的主人,和那個兜裏縫名字的,同一個人。”

晏為熾沒興趣,但還是給了反應:“你確定?”

“嗯,每個人的字跡都有自己的特點。”陳霧說,“那時候你讓我拆縫線,我一根根拆了很久,印象就比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