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2頁)
元策終於收了笑,把人抱進懷裏:“你要覺得難就別勉強,改日也行。”
“不行,今日事今日畢,就要今日,”姜稚衣趴在他身上冷哼,目光閃爍著低下聲去,“其實我覺得那個龍戲遊鳳還算簡單……”
元策回想著眨了眨眼,看著她去妝之後依然嬌艷的臉,喉結輕動:“那一會兒弄疼你怎麽辦?”
“……弄疼我,你就休想拋下我了。”
元策眼神微微一黯,攬在她背脊的手摩挲著上挪,壓著她後腦勺吻上了她的唇。
冬夜,雪絮打著旋兒一縷縷飄舞在半空,悠悠落上窗欞,被屋裏熏蒸的熱意融化。
新房內喜燭搖晃,喘息交織。
姜稚衣仰面躺在榻上,仰著脖頸半眯著眼,抱著元策傷疤累累的背脊,感覺到他的吻一寸寸細密落下,輾轉遊走,自己也像一縷雪絮,被熱意融化成了一灘水。
明明合巹酒只是一口,遲來的醉意卻在此刻蔓延向四肢百骸,讓人如同飄浮在雲端。
窗外寒風呼嘯肆虐,吹得院裏那株臘梅細枝輕晃,花蕊顫動。
他也像一陣風,令她止不住一陣陣抖顫。每顫抖一次,抱著他背脊的手便忍不住收緊一分,指尖偶爾刮蹭過他傷疤,換來他更用力的攫取。
心神搖蕩間,姜稚衣不知如何才能抱他更緊,只想多一些,再多擁有他一些,也被他多擁有一些。
神思朦朧之際,兩人在觸碰一刹齊齊一記震顫,一個擡眼一個低眼。
姜稚衣睜開一雙霧蒙蒙的眼,看見一滴清冽的汗掛在元策的鬢角,隱忍著懸而未落。
元策一雙暗潮洶湧的眼緊盯著她,像在用眼神詢問。
姜稚衣緊張得心臟快躍出胸腔,卻仍仰起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隨著鬢角那顆汗重重砸落,一聲悶哼響起,窗外的風一刹止息。
元策將額頭抵在姜稚衣肩窩,閉著眼緩過這一陣震蕩。
姜稚衣眼皮顫動,張著嘴驚至無聲。
感受到她的僵硬,元策擡起頭來,輕輕吻去她鼻尖細汗,凝望住她的雙眼,啞著嗓開口:“答應你了,我會活著回來。”
姜稚衣熱淚刹那盈眶,心間疼痛滿脹:“這一次,你若食言,我絕不獨活。”
“好。”
窗外風雪大作,帶著摧毀破碎一切的力量席卷過境。
榻上兩人像要將彼此揉入骨血般緊緊相擁,沉淪在濃熱的漩渦。
夜半更深,風雪停歇,萬籟俱寂。
元策靜靜看著懷裏安睡的人,久久未曾合眼。
目光從她未描而黛的眉,到她豐盈水潤的丹唇,到她雪白修長的頸項,往下如玉鎖骨,連綿起伏。
忽聽一聲哨響,元策驀然擡眼,眼色霎時清明,將懷裏軟綿綿的人輕輕放回榻上,翻身而下,披衣走了出去。
庭院裏,穆新鴻步履匆匆送來一封信報:“少將軍,和親使團裏有人傳來的密信,這使團裏難道——”
“有齊延的人。”元策毫不意外地接過信。
齊延知他不會坐以待斃任姜稚衣出嫁西邏,但也擔心他動搖邊境安穩,所以自然安插了自己人在和親隊伍裏,若他計劃有失,他便可查漏補缺。
“那四皇子先前並未阻攔您,應當是認可您的計劃。”
想必是四皇子了解聖上,猜到少將軍出手將面臨什麽,所以在和親使團離京之前給了安插在裏頭的手下一些交代,假若當真走到今日這一步,便讓手下傳信給少將軍。
元策拆開密信,一目十行掃下來。
“少將軍,您此行當真不帶一兵一卒,就這麽單刀赴會?弟兄們都在待命,只要您點頭,卑職連夜點齊兵馬便跟您走!”
元策掀眼瞥了瞥他:“我在玄策軍中十年,獨來獨往八年,要你們給我添什麽亂?”
穆新鴻一個大高個兒垂眼忍著淚:“卑職只是害怕玄策軍再也沒有少將軍了……”
“不是還有你嗎?”元策彎唇一笑,“我用兄長的身份做完最後一件事,也該將這名字還給兄長了,往後玄策軍就交給你了。”
穆新鴻搖頭:“玄策軍只認強者,卑職不夠格,少將軍即便不再是少將軍,也還是棘竹,棘竹的位子永遠等著您!”
元策眉梢一挑:“我就非要有個位子,我是天生勞碌命?”
穆新鴻撓撓頭轉淚為笑。
“行了,我這新婚燕爾呢,”元策擺擺手打發了人,“趕緊回去,別打擾我抱我夫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