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2頁)

“我未婚妻單純,不懂你們人心復雜。”

李答風搖了搖頭,帶著有求於人的嘆息一字一頓道:“公主府。”

“哪位公主?”

“寶嘉公主。”

元策收下匣子:“不是說好人總是被追逐的那一個,好人也有上門送禮的時候?”

“七月是她生辰,正月裏跟我討要的。”

元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見李答風起身準備離開,叫住了他:“人家四個月前說的話,你這會兒還記著?”

李答風回過頭來:“少將軍有何異議?”

元策站起身來,雙手負背,往前走了兩步,背對著他清清嗓子:“我是想問,你們相隔千裏,天長日久,如何不淡卻情意,分離前有什麽妙法……”

李答風輕笑一聲:“我看你這頭應當淡不了,郡主不需要什麽妙法。”

那需要的是誰還不懂嗎?元策回頭睨他。

“這妙法給你,你恐怕舍不得用。”李答風搖了搖頭。

“何出此言?”

李答風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有百感,當數身體發膚的痛感最為深刻,難以忘卻。”

姜稚衣在浴房來來回回沐浴了好幾遍,才洗去今日在庖廚沾染的一身煙火氣。

今日傍晚問驚蟄她們,她即將與元策分隔兩地,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在日理萬機的光景裏多記著她一些,她們說常言道,要想抓住男子的心,便先抓住男子的胃,於是她便決定給他留下一頓難忘的味道。

早知道反正都吃不了,還不如不做這傻事呢……

姜稚衣哀嘆著從浴房出來,一眼看見榻上躺了個人——

元策沐浴過,換了一身單薄的燕居服,正在榻外側枕著手臂閉目養神。

身側伺候的婢女知今夜兩位主子必要獨處,連忙輕手輕腳退了下去,闔上了臥房的門。

姜稚衣也放輕了腳步走上前去,到了榻邊,彎身打量著榻上人,見他安安靜靜的,好像睡著了,小心避開他爬上去。

剛要一腳跨過他人,忽而一個天地顛倒,人被翻了個面,栽進綿軟的被褥裏。

後背烏發鋪落滿枕,身前雪白的寢裙淩亂堆疊,元策人在她上,手臂支撐在她身側,目光清明,似是守株待兔已久。

“你沒睡……”姜稚衣擡起眼話說一半,便被滾燙的吻堵住了話音。

唇瓣被濡濕,熟悉的味道攻城略池而來,姜稚衣張口想把話說完,卻又發現也無甚重要,閉上眼擡高手臂,緊緊摟住了他的脖頸。

薄袖下滑,露出一對白得刺眼的皓腕,雪膩肌膚蹭過頸後,激起層層震栗,元策低頭看著她,輾轉深入,啃嚙吞噬,又拿出了吃人的架勢。

可是這一次,姜稚衣滿腔裝不下的不舍也亟待發泄,非但沒有退縮,反壓低他的脖頸,生澀地回吻起他。

兩人鼻尖撞著鼻尖,唇齒撞著唇齒。溽熱蔓延,汗透衣衫,喘息一高一低交替,彼此糾纏的涔涔水聲回響在飄動的幔帳間。

姜稚衣漸漸感覺到自己四肢百骸的氣力在一點點流失,圈著他的手慢慢滑落下來。

元策一手將那一對玉臂掛回自己的脖頸,一手下挪,摸索到一根細帶,輕輕一抽。

燥熱湧動之時唇忽而被松開,隨之而來的是身前一涼。

姜稚衣驀然睜眼,低頭看去,見寢裙散開,腦袋裏轟然一聲大響,飛快抱臂遮擋,驚地瞪大了眼。

元策低著頭,盯著半露在鵝黃心衣外的雪色起伏,眼看那山巒在她急烈的呼吸間噴薄欲出,目光一凝。

姜稚衣看著他視線落處和他暗潮洶湧的眼色,臉頰燙得快燒起來。

腦海裏一瞬間浮現出今日那一幕幕圖冊,似也是眼下這般情狀,姜稚衣慌神道:“你、你做什麽……你不會是要……”

元策擡起眼,嗓音沙響:“那是洞房花燭夜才做的事。”

“那、那你要——”

“你把手拿開,我告訴你。”

姜稚衣昏昏怔怔地,被他哄人的眼神蠱惑,猶疑著松開了手。

元策垂眼看了她一會兒,彎下脖頸,低頭吮住了那雪色起伏邊緣薄薄的肌膚。

眼前似有一道白光閃過,姜稚衣渾身一顫,大睜著眼仰起頭,盯住了頭頂的承塵。

元策一點點用力,像要在她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留下烙印。

細密如針紮的刺痛傳來,鉆心的痛和著鉆心的麻癢,心神搖蕩間,姜稚衣嘴裏溢出破碎的輕吟,低眼看著他的頭頂心,看著他鼻尖陷入的地方,五指牢牢攥緊了被褥。

一直攥到指骨泛白,元策才松開她,擡起頭來。

一陣眼冒金星的頭暈目眩裏,姜稚衣輕喘著氣,對上他望來的眼。

“……痛不痛?”元策輕聲問。

姜稚衣眼角淚水泛溢:“痛——”

“那就好好記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