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元策指著那摞畫卷,不可思議地一笑:“這裏還有能讓她移情別戀,對我始亂終棄的人?”

“呃……您別生氣,準確來說,是對大公子始亂終棄,對您都沒有始,哪裏來的棄?”

“……”

青松:“至於這些世家公子,您忘啦,郡主之前不是收了他們好些人的生辰賀禮嗎?郡主對他們,起碼不會像對那個大表哥一樣討厭吧!”

“當然了,若您總像今日這般出風頭,郡主的眼裏是很難容得下別人,不如您之後稍微收斂收斂鋒芒,讓著點他們,襯托一下他們?”

“就這些人,我讓他們一只手……”元策舉起左手一頓,又加上右手,“兩只,也很難襯托得動。”

青松翻了翻畫像,拎起一幅揭開來:“那不從武藝上說,論相貌呢,此人長得很是標致,或有機會博取郡主芳心?”

元策瞥了眼,搖頭:“今日見過本尊,遠不如畫像,差點沒認出來。”

“居然有這等事!穆將軍調查得太不小心了,這不是害您露馬腳嗎……”青松繼續轉頭去挑揀,過了會兒又拎起一幅,“那這個,瞧著氣質很是乖巧,郡主常在您這兒吃癟,也許會覺得乖巧聽話的不錯?”

元策面無表情:“能問出‘北羯人是不是都長得青面獠牙’的,一看腦子就不行。”

“那是不行,腦子不能不行,腦子不行怎麽配得上郡主……”青松點點頭,再接再厲繼續,眼睛一亮,“這個腦子好!是書院裏難得文采斐然之人,郡主說話一套一套的,也許能與他聊到一處去?”

元策:“賣弄文采,掉書袋之徒,不被她甩眼刀子就不錯。”

“這個……”

“身上熏的香一丈之外便可聞到,她受不了。”

“這……”

“日日流連勾欄瓦舍,與她表哥一路貨色。”

……

燭火搖晃,青松眼前漸漸現出重影,揉揉挑花了的眼,朝最後一卷未揭開的畫像伸出手去。

“行了,”元策捏了捏眉心,“帶上你的餿主意回你的後罩房去。”

翌日晌午,天崇書院門前,谷雨扶著一身男裝的姜稚衣下了馬車。

侯府離書院著實路遠,昨日郡主為了趕進學的時辰已是起了個大早,今日實在困得起不來身。

谷雨便勸她反正人就在那兒,又不會跑了,不如到晌午再來,剛好還能給沈少將軍送一頓溫情脈脈的午膳。

郡主聽了,誇贊她會來事兒,放心地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養足了精神,神清氣爽地帶上食盒便來了。

谷雨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攙著姜稚衣,陪她往裏走去:“奴婢已經給青松送過消息,叫他今日不必來送飯,沈少將軍這會兒肯定正餓著肚子等您呢。”

“那咱們走快些!”姜稚衣心心念念著人,笑著快步走進天字齋,卻一眼看到最後一排空空蕩蕩。

放眼望去,整間學堂此刻只有一人。是坐在她前座的那位公子。

似是余光瞥見她進門,那人從書卷裏擡起頭來,目光在她臉上一落,朝她微微頷了下首,便又低下頭去看書了。

思忖著該如何不經意地問起元策去向,姜稚衣回到自己的坐席坐下,與谷雨對視了眼,用好奇的語氣道:“這才剛散學的時辰,怎的人這麽快就走空了?”

果不其然,前座那人又像昨日那樣並不回頭,卻主動為她解了惑:“今日先生提早了一刻鐘放課。”

姜稚衣稍作感慨:“這些人家裏送飯的仆役倒來得挺快。”

前座人繼續溫溫和和地接話:“怕餓著主子挨板子,通常都是早到一刻的。”

“那若是家裏仆役沒到的,此刻會去哪裏?”

“這便是各人自由了。”

三問三答過後,姜稚衣陷入了沉默。

又不能太過明目張膽,怕也問不出什麽了,要不便等上一等吧。

想著,姜稚衣無趣地托起腮,瞥瞥前座這道十分書卷氣的背影:“你怎的不去用午膳?”

“今日是舍妹來送飯,她腳程慢上一些,我在這裏等她。”

看人家知道妹妹要來送飯,便會安安靜靜等在此處,瞧瞧她家這個!

姜稚衣瞥瞥右手邊的空席,在心底輕哼了聲,再轉過眼,看見一道頭戴帷帽的纖瘦身影拎著食盒走進了學堂。

“阿兄,我半路遇上一突發惡疾的老人,將人送去醫館耽擱了時辰,你是不是餓壞了?”少女揭開帷帽輕紗走上前來。

幾乎是第一眼,姜稚衣便認出了來人——

是寶嘉阿姊酒樓開張那日,曾與她有一面之緣的那位裴相之女,裴雪青。

……這麽說,坐在她前座的這位竟是相國之子。

裴相家的嫡長子,不好好去研習四書五經,竟在這等無所成就的書院混日子?

疑惑一閃而過,裴雪青已邁著碎步走到自家兄長跟前,似才發現珠簾後還坐了個人,慌忙向姜稚衣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