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5頁)

男人咽下嘴裏的雞肉才回:“還要再忙一個多星期吧,差不多要到9月了,康拜因就一台,也只是借來用兩天,而且機器很多地方顧及不到,還是需要人工的...”

田宓對於收割機這種東西完全沒有概念,但丈夫願意科普,她也願意聽。

就這樣,簡陋的廚房裏,兩人有默契的壓低著嗓音,一個說,一個聽,聽眾時不時的還回問兩句,倒也是另一番溫馨。

尤其深夜的微光打在小夫妻的身上,更是為本就溫情的氣氛增添了一抹安定人心的光暈。

吃完飯,因為丈夫不讓她碰水,田宓便先回了臥室。

習慣性的先去看孩子,發現小貝殼的小手已經從薄被子中掙紮了出來,舉到了頭頂。

田宓頓時樂了,這睡姿跟她一模一樣,她就喜歡把手舉過頭頂睡。

基因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孩子們出生一個星期了,幾乎一天一個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這麽說,反正現在她也覺得閨女更像自己,尤其她耳垂上面有一顆黑痣,小珍珠也遺傳的明明白白的,再說不像她,她自己都不信了。

還有那小腳,指甲蓋兒的形狀也跟她的一模一樣...

就在田宓趴在小木床邊,各種花癡自己崽兒最好看的時候,婁路回也推門走了進來。

於是傻乎乎的人類又多了一位,要不是記掛著男人明天還要起早,光捏捏小手,玩玩小腳丫子,她都能玩上頭。

第二天。

婁路回在起床號響的時候就生龍活虎的出了門。

算起來,才睡了三個多小時。

田宓雖然心疼,卻也只能在吃食上多下點功夫,早上除了粥跟饅頭這些扛餓的,還給安排了雞蛋跟牛奶。

擔心男人中途餓肚子,田宓還在他的口袋裏用油紙包了幾塊點心。

直到將人送出門,她才簡單漱口開始吃自己的。

婁雁南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很是為弟弟開心。

弟媳年紀雖然小,瞧著也嬌氣,卻是個會心疼人的。

爸媽他們也是這樣的,不管什麽事情,總會想著對方,像是刻進血液裏的本能一般。

或許正是因為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下,讓婁雁南對於伴侶極為挑剔。

哪怕在大多人眼中,她的丈夫對她已經足夠好,比起絕大部分將生活過成雞飛狗跳的人家,他們算是模範夫妻了。

但...她就是不想要這種對她好,也對別人溫柔的男人。

夫妻幾年,丈夫無數次抱怨她跟冷血動物一般捂不暖,希望她更溫柔一些,愛笑一些。

可是...一開始,她明明也愛笑的,是那個男人...她的丈夫說,這些年外面的環境不好,她的笑容太艷麗,所以讓她盡量不要笑。

至於溫柔,該體貼的地方,她自覺都做到了,她只是...不會說罷了。

尤其前幾天,當她再一次看到丈夫跟新來的漂亮小護士溫聲細語說話的時候,突然就覺得挺沒意思的。

以前她覺得自己嘴巴笨,性格直,就得找一個性格溫柔的人做對象。

後來丈夫對她窮追不舍,周圍的人都誇他好,而且男人的確也很優秀,長得也算清俊,家世比不上自己家,卻也不算差,她便同意了處對象,反正人都是要結婚的。

這個年代,處對象也不能處太長的時間,不然名聲不好,所以沒幾個月,兩人畢業便立馬結了婚。

結婚後,住在一起才發現,那種溫柔是真的,但不是對她一個人,而是對所有的女性。

哪怕是幾年後的現在,婁雁南依舊記得,新婚第二個月,當她跟著主任醫師後面學習,疲憊的下了一台手術時,出門身上染血的衣服還沒有脫,就看到自己的丈夫,正在半扶半抱著一名年輕的小護士。

雖然男人解釋是因為小護士腳扭傷了,他剛好看到,才幫了忙。

但那個護士看著自己時的得意洋洋不是假的,而她,那一瞬渾身的冰涼也不是假的。

她並不把那個護士的挑釁看在眼裏,甚至連她長什麽模樣都不清楚,她只是不懂,附近明明有別的女性醫護人員,為什麽非要他一個男醫生出馬?他難道沒有看到大家異樣的眼光嗎?

再後來,這樣的事情,每年都要遇到好幾次,畢竟兩人在一個醫院裏當醫生,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當然,婁雁南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裏,這種情況是不是更加多。

雖然因為後來大環境的改變,再沒有之前那般親昵的姿態出現,但...總少不了你說我笑的場面。

婁雁南知道,丈夫不算是一個壞人,應該也沒有真的做出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但他只是很喜歡對別人展示溫柔,然後享受別人感激崇拜的目光,不管男女,也近乎不分界限。

可她不喜歡這樣。

所以,不知道哪一天開始,她再見到這樣的場景,心裏突然就沒有了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