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7頁)

還想再念叨幾句,讓她千萬別再帶東西回來,就見到了她手上拎著的點心,老太太立馬拉下臉:“這是做什麽?”

田宓也不怕她的黑臉,連續住了十來天,她已經很了解嬸子的性格,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小老太太。

她將餅幹糖果放進櫥櫃裏的上一層,又關上櫃門,才拽著小凳子,挪到嬸子旁邊坐下,挨著人撒嬌道:“嬸子,我明天得回去啦。”

聞言,翠蘭嬸子也顧不上念叨她亂花錢,立馬放下菜刀追問:“怎麽就要回去了?事情解決了?再住幾天呢?”

“事情解決啦,對了,嬸子,我這兩天就得出發去部隊了,您有東西需要我帶給姐夫他們嗎?”田宓很喜歡陳家的氣氛,但到底不是自己家,厚臉皮住了十來天,已經是極限了。

這事兒之前就有說過,聽她是要去部隊,翠蘭嬸子雖然還有些舍不得,卻不好再留人:“沒什麽東西,真要有,又哪裏需要你一個小姑娘帶?忒重,嬸子寄過去就成,倒是你,火車票買了嗎?確定哪一天去了不?我托人打聽打聽有沒有順路去那個方向的吧,不然你一個姑娘不安全...實在不行,我給老二(陳剛)去個電話,看他能不能請假回來接你。”

翠蘭嬸子坐在矮小的凳子上,又埋頭收拾魚,嘴上絮絮叨叨著,越說越不放心

突然,她站起身舀水洗手,又將凍紅的手在圍裙上隨意擦拭幾下,就要往外走。

田宓懵了下,下意識問:“您去哪?”

“我去村委會,這會兒應該還有人,給老二打個電話。”縣城早些年就通了電,所以附近幾個村都按了電話。

老太太說風就是雨的,說話間,人已經又走出去了好幾步。

見狀,反應過來的田宓趕緊拉住人,心裏又酸又軟:“哪裏用得著麻煩姐夫回來接我?您放心吧,我一個人出遠門也沒事,世上還是好人多,再說了,車上還有乘務員跟乘警呢,有事我喊人幫忙就是了。”

翠蘭嬸子瞧瞧天色,眼看太陽差不多都下山了,再晚去,村委會可能都沒人了,她試圖掰開小丫頭的手,嘴裏敷衍:“啥是乘警?”

“就是火車上有值班的警察。”

“火車上還有警察呐?那是好一點,要不...我還是去問問老二吧,他部隊裏要是不忙,就讓他回來接人,忙就算了...”

最終,田宓絞盡腦汁磨嘴皮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將小老太太說通順,不再堅持讓姐夫回來接她。

但這裏頭有條件,老太太最大的退步就是讓姐夫聯系人,跟火車上的工作人員打個招呼,幫忙照顧一二...

這是田宓少有的,在長輩女性身上汲取到的母愛。

說起來,前世今生她似乎都沒什麽父母緣。

大恨大怨的談不上,但親近不起來卻也是事實。

田宓想,翠蘭嬸子的關愛,大約也是她厚著臉皮,在陳家住了這麽久的原因吧。

那種叫人心裏發燙,暖呼呼的感覺,仿似那倚著親情的養分滋長出來的花兒,芬芳的叫人上癮。

她挽著老太太的手臂,無意識挨的更緊了些。

第二天,是星期三。

依依不舍的告別了翠蘭嬸子。

田宓跨上小包,去了縣招待所,先給大姐去了電話,請她幫忙買火車票。

這年頭老百姓只能買普通硬座,臥鋪得有領導的介紹證明才能買,既然有這個經濟實力與關系,她是絕對不願意坐一個星期硬臥的。

與姐姐約定了明天再次通電話,確定火車票的時間後,田宓又在招待所裏定了一間房,才出發去鎮小學尋四妹盼娣。

馬上就要離開,以當下交通的不方便程度,她大約要很久才能再回來。

按理說,作為子女晚輩,是該回家好聲告別一番。

但這一次,她不僅沒同意嫁給王紅艷的傻子弟弟,反而還跑了,爺奶甚至母親欒紅梅應該都記恨上了她。

這種猜測有很大的可能,畢竟在他們的觀念裏,因為她的不識時務,不友愛兄弟,導致他們的寶貝孫子兒子吃了幾天的苦頭。

若她真回去,說不得就會吃了什麽暗虧,所以,田宓才會先去找了盼娣了解情況。

這次回來,田宓雖然依舊系著三角巾,但並沒有刻意改變容貌。

經過一個星期的發酵,劉家的事情已經傳的滿城風雨。

哪怕在縣城,她也聽說了劉疏被判了重罪,去勞改農場勞改十年的下場。

田宓不知道,她順走的那批黃金,在其中有沒有起到作用,但不影響她幸災樂禍。

至於劉向東,這人倒有些本事,他在劉疏罪名公布之前就登報與之斷絕關系,並找了門路,火速調職去了市裏。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謂的主角光環,沒能將人徹底按下去,田宓到底有點失望,就怕死灰復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