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再後面幾年,田母一直沒有再懷上,本已死心,以為這輩子只能有兩個孩子的老兩口,在31歲這一年,意外迎來了第三個孩子,就是田宓。

因為是盼望已久,也因為田宓從小就長得跟仙人坐下的童子一般,田紅星難得沒有因為女娃失望,給娶了個好聽的名字。

有了田宓的開頭,田母又接連生了兩個閨女。

一溜丫頭片子下來,直接叫田紅星黑了臉,要不是上頭好歹有個兒子撐門面,他都要被人嘲笑是個絕戶頭。

好在來娣、盼娣後面,總算來了個老兒子。

也就是家裏的小六,今年才十歲的田向陽。

一溜六個孩子,在田宓看來簡直離譜,在這個時代卻是尋常,村裏還有養了十一個孩子的,為了拼兒子,就...恐怖。

田宓將陶碗放在掉了漆的小桌子上,又拿起一旁的報紙懸懸蓋上。

這時候的屋頂多是木頭橫梁,還有蘆薈杆子,隨時都會落灰,井水的味道本來就有些鹹,她可不想裏面再加灰塵。

換好衣服,田宓又將大半幹的衣服晾到窗口,她攏共就兩件短袖,得仔細著些,不然第二天可能都沒衣服換。

這生活,苦逼的叫人無力吐槽,想著怎麽賺錢的田宓脫了布鞋,將自己甩上床。

喪喪的翻了個身。

算了,賺錢這事也急不來。

睡覺~

睡覺!

十月份的天氣,早晚溫差大。

雖不到早穿棉襖午穿紗,抱著火爐吃西瓜的地步。

但黃昏時分,太陽收斂起灼人的高溫時,嗖嗖的涼意還是直往人骨頭縫裏鉆。

田宓套了薄外套,系上圍裙,拎著水桶蹲在水井旁收拾魚。

黑魚不大好收拾,表面不止有鱗片,還有一層黏液,再加上菜刀有些鈍,委實費了不少功夫。

等她回到廚房,“砰砰!”費力將魚剁成小段時,扛著鋤頭的田父田母也回來了。

“哪來的魚?你個死妮子,又下河了?”田母欒紅梅外貌不算出眾,個頭嬌小,應該沒有一米六,偏瘦,方圓臉型,瞧著有些兇,但她的皮膚極好,這麽一把年紀了,又常年風吹日曬的,還比尋常人白了一大截,鼻形也好看,原身如雪般細膩的肌膚,與翹挺的鼻子就隨了她。

田宓從櫥櫃裏端出三妹換回來的豆腐,才笑回:“這不是剛過秋收,您跟爸都辛苦了,我想著摸些魚給大家夥兒補補身子,好歹也是肉。”

閨女長得好,以前木訥的緊,現在也不知怎麽的,開了竅般,嘴甜會哄人,欒紅梅繃不住表情,破功笑罵:“就你會說話。”

“我這也是實話,爸、媽,你們先去歇歇腳,晚飯有我跟三妹呢。”廚房不大,擠了四個人,轉身都難。

欒紅梅本還想再教育教育閨女,但這會兒心情好,也就不急一時,將鋤頭豎在門後,去外頭打水洗手洗腳。

“媽就是偏心眼,要是我下河,她鐵定揍我。”田來娣坐在灶台後面,得了姐姐的吩咐,點火添柴,嘴上還不忘嘀嘀咕咕抱怨。

“你這小身板,敢下河都不用媽揍你,我先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田宓撩起眼皮瞥了小丫頭一眼,涼颼颼警告。

朝陽村的長河也叫朝陽河,具體通往哪裏不可考據,畢竟信息閉塞的很,但深度,親自驗證過的田宓還是很清楚的,深水位置起碼有四五米。

這些年,也淹死過人,就三妹這破身體,真要出事,都翻不出一個浪花。

她也是因為有外掛,確定百分百安全,才敢下的河。

田來娣被姐姐兇的縮了縮脖子:“我...我就那麽一說。”

田宓輕哼一聲,沒再理她,只用鍋鏟敲了敲鐵鍋邊緣:“火大一點。”

吩咐完,她用鍋鏟在罐子裏面挖了一小塊豬油,順著鐵鍋滑了一圈,待豬油融化,淺淺托了個鍋底,油溫也升騰起了熱氣,才將事先準備好的蔥姜蒜等扔進去爆香。

逼出料香,田宓又拿起木筷,快速的挑出蔥蒜,獨留下姜塊,才把魚段放進鍋裏煎。

其實燉魚湯最好用豆油,燉出來的魚湯奶乎乎的白。

無奈條件不允許,家裏只有一點點菜油,欒紅梅看的比什麽都緊,沒什麽大事情,絕對不會動。

在老母親看來,有點豬油吃吃已經很是奢侈了,沒看村裏很多人家,都吃著鹽水燉青菜嘛。

“火小一點。”等魚段煎的微微泛黃,田宓拿著水瓢去水缸裏舀水,直到將大鐵鍋裏面添滿,才拿了立在一旁的木頭鍋蓋蓋上。

家裏只有一口鐵鍋,涼拌薺菜自然不會幹等魚湯出鍋再做。

田宓開了一旁的煤爐,用陶罐燒水,準備焯薺菜。

說是煤爐,其實裏面燒的是劈成半個手掌大小的木塊,煤炭費錢,屋裏倒是摞了十幾塊,但一般不會動,畢竟木塊除了不禁用外,其余還算湊合,最主要不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