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2/2頁)

【……在他降生的時候,族老用家傳秘法為他檢測了靈感,這樣的方法可以將靈感強度精確到一個大致的數值。】

【作為代行者血脈的傳承家族,克萊斯特們的靈感普遍遠遠高於普通天賦持有者,但他的靈感強度仍然令人驚愕……這下將他送出這裏更加必要了……針對靈感強度的檢測秘法,糾察塔那邊也有很多,而這麽高的靈感,很難瞞住。】

【不過,雖然難,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真正需要在意的是,如此高的靈感,在他年幼的時候,可能會鏈接■■■■過早■■■■】

【……不能讓他的命運,被外力改變。】

【代行者一族的身份讓我們有更多的便利,能夠給予這個孩子最好的環境。】

【他會在那裏擁有足夠的物質和聲望,缺點只是會因為■■■■■,而變得身體虛弱,疾病纏身。】

【這是必要的過程,這個孩子會逐漸明白的。】

厄休拉翻到下一頁,已經是一片空白。

“……?”

這就沒有啦?

厄休拉有些呆。

但她也知道,僅僅是這些信息,代表的就已經很多了。

畢竟厄休拉只是和人類的價值觀不太相同,但這並不代表她傻。

【弗萊曼家族的末裔是挽救世界的鑰匙。】

而“鑰匙”這個詞語在人類的語言中,有兩個不同的意思,另一個意思,是“關鍵”。

因此,配合著下面的“基石”,這裏想表達的就是“鑰匙”,但也可以這麽說——

【弗萊曼家族的末裔是挽救世界的關鍵。】

熟悉嗎?

很熟悉。

厄休拉微微偏頭,想起那個她不願意回想的那一天,穿著紅裙的、還沒有死去的聯邦執行署署長之女,攔在黑發少年的身前,決絕地說道:

【“那個天賦是牧師的夏佐·凱裏,他是關鍵!!他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於是,黑發少年這麽回她:

【“我會替他去死。”】

當時的厄休拉聽到這幾句話,只想撕了她的嘴,再拔出她的舌頭,丟到海裏去——她本來就是來自深海的怪物不是嗎?屬於人類的一部分早就被日復一日的囚禁和實驗磨滅了,殘存下來的那點,是西澤爾喚醒的。

可現在不是鬧情緒的時候。

黑發女孩鼓了鼓腮幫子,不高興地繼續回憶。

當時那個什麽什麽傑斯說,夏佐·凱裏的情況,和他會來到執行署的事情,都是他們那邊的預言師預言出來的。

一般來說,預言師能得到的預言,都是從更高的層次和維度中感知出的。而預言師的能力差距,往往體現在得到預言的時間,和準確程度上。

厄休拉相信克萊斯特家族千年前的預言師必然秒殺現在聯邦的預言師,而且顯而易見,這個預言和為西澤爾所做的預言是配套的,“鑰匙”更符合整體語境,而不是“關鍵”。

當世靈感最高的,也不是夏佐·弗萊曼這個大祭司,而是代行者、基石、克萊斯特家族的末裔西澤爾。

所以在夏佐的闡述中,那個本應該殺死他的天賦結晶被西澤爾觸發了,而西澤爾也完成了他的承諾——他替好友死去了。

這是一切……離別的開始。

黑發女孩有些怔怔地看著手上的書。

這是何人記載的?西澤的更遠的長輩,或者就是他親近的父母嗎?

……西澤和他們的相遇,真的只是偶然,還是早就安排好的、注定要發生的事情呢?

黑發女孩抿起唇,她不覺得西澤爾所表現出來的感情是虛假的,或者表演出來的東西。不提她,光是夏佐,就能輕而易舉地感知到一個人對他是否存在善意。這是他優秀的直覺。

那就只剩下一個選項了——

就算沒有刻意安排,沒有蓄意接近,沒有步步算計,在命運的安排下,黑發少年還是在某一天遇到了他們,用那種帶著些復雜的平靜目光注視著他們,牽扯其中卻又置身事外。

她突然想到,夏佐對西澤那種奇怪的憂慮——

【“因為總感覺西澤完全沒有什麽活下去的欲望啊……身體還那麽虛弱,不由自主地就讓人擔心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覺得有些想要幹嘔。剛剛吃下去的東西沒有被身體吸收一樣地讓她想要幹嘔。她不知道這是因為食物,還是因為難言的焦慮和恐懼,竟然讓她感到有些眩暈。

她隱隱約約地感知到什麽。就是這種感知,讓她呆立在原地,幾乎渾身戰栗,不敢再向前。

世界、時間,仿佛在暗處,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結成一個圓,自我修復著,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軌跡往前走去,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停留。

無法逃脫,無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