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只赤井

這個位置不行,如果他開槍激到了琴酒,那麽軒尼詩絕對會被遷怒的。

赤井秀一緊了緊手裏的槍,神色凝重地站在走廊邊承重柱的陰影裏,心想:自己暴露臥底身份就夠了,難道還要連累幫忙的日本公安也前功盡棄嗎?

本來跟工藤新一分開之後他就在聯絡橋邊和諸伏景光二人匯合了,後者聽見他說‘琴酒追了過來,軒尼詩正在拖延時間’,明顯意識到了事態緊急,一路跑著領他去了所謂‘公安的安全屋’。

然而,等他匆匆拿著從安全屋中找到的狙.擊槍走到屋外查看情況,就恰好目睹了背對著他的軒尼詩跟琴酒對話的場面。

乍一看到這個場景,赤井秀一的頭忽然痛了起來,緊跟著眼前湧出了一幕熟悉又陌生的畫面。

渾身是傷臉色慘白的軒尼詩躺在模模糊糊能看出印著酒店標識的床上,腰間同樣纏著繃帶的琴酒正站在床邊低頭看著對方,那個眼神的復雜程度一時之間連赤井秀一也解讀不出來。

“前幾天我說的話,你都沒聽進去是嗎?”琴酒似乎磨了磨後槽牙,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此刻有多麽惱怒,“還是說這就是你的真實目的,故意在我的任務搞砸後以這幅姿態出現在我面前,想逼我松口?我還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天真到了這種地步。”

不知道是不是赤井秀一的錯覺,在琴酒的話音落下後軒尼詩好像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沒辦法,我本來也不想的,誰叫她說你就吃這招。”軒尼詩絲毫沒被琴酒的冷臉嚇到,躺在那裏有氣無力地轉移矛盾,“Gin哥,真要說起來那邊坐著那家夥也參與了誒,怎麽能只罵我啊?”

琴酒聞言,往赤井秀一所在的位置走了幾步,聲音冷得能掉冰碴子:“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沒等赤井秀一從忽然出現的記憶碎片中徹底回過神來,樓底下那個琴酒就把和記憶裏相比更缺少溫度的視線,投向了他躲藏的地方。

哪怕赤井秀一以最快的速度後撤躲在了掩體後,他自己心裏也清楚這只是無用功。

琴酒作為一名狙.擊能力與他不分上下的狙.擊手,對他人視線的敏感程度同樣很高,自己剛才忽然恢復了一部分意識,情緒波動太大結果導致直接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但赤井秀一能確定琴酒沒有看清他的樣子,這樣勉強應該還能替軒尼詩爭取一段時間……

赤井秀一努力不去思考那份挑在這個節骨眼上恢復的記憶裏暴露了多少信息,把注意力重回樓底下那兩人身上。

他的手不由自主搭上了扳機,隨後猛地蜷縮回來。

琴酒在用槍威脅軒尼詩!為什麽?難道軒尼詩幫他的事情也暴露了?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按琴酒那個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且對臥底深惡痛絕的個性來說,要是知道軒尼詩也是臥底,絕對不會還放軒尼詩來找他的。

除非,琴酒想從軒尼詩身上得到更多東西。

——聯想到不合時宜恢復的記憶片段,赤井秀一腦中出現了這個十分荒唐的猜想。

那個‘她’,從語境來看和琴酒熟悉到這種程度的估計是貝爾摩德,並且仔細琢磨琢磨的話,軒尼詩喊琴酒時用的竟然是‘Gin哥’這樣親昵的稱呼,並且在記憶裏明顯是他們三人在一起行動,可之前軒尼詩卻對他說過,朗姆是他的直屬上司。

按理來說琴酒不應該和軒尼詩的關系這麽近的,最恐怖的是這段記憶還是第一人稱視角,也就是說,琴酒跟軒尼詩在酒店裏那時他也在一邊旁觀。

赤井秀一神色復雜,還帶著點茫然:他們三人到底是什麽關系?他怎麽越來越不懂了?

在他陷入哲學的思考之中時,樓下演戲給他看的兩人也正好把話題轉移到了他身上。

“這不是陣哥你那次升職,秀哥送的伯.萊塔嗎?”

工藤新一這回實打實的被驚訝到了,從黑澤陣不當公安了開始,他再沒見過這人用熱武器跟人打架,沒想到居然用的還是這把曾經的愛槍:“我還以為按照你對他的態度,槍也會壓箱底來著。”

提到這茬,黑澤陣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因為我一直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他意外爽快地承認了,說道,“用那家夥曾經送我的槍,把當時那一顆子彈還給他。”

工藤新一:……

他生硬地轉移了話題:“竊聽器我放在口袋裏了,等上車後就開起來……還是臨場發揮吧?反正秀哥的記憶現在還有很多空白的地方,我們暫時隨便說都沒問題。”

不出意外,赤井秀一就算聽見了很離譜很ooc的對話,可能也會被他自動腦補成什麽很有深意的東西。

“好歹這次園子沒參與進來,不然被她那個八卦狂知道秀哥現在的情況,可能明天我爸媽都會知道我們在陪秀哥玩羞恥的角色扮演……”工藤新一想到了什麽,慶幸又後怕地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