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與紅方的對峙

兩個人別別扭扭地看完了醫生拿完了藥。從醫院出來, 天已經擦黑了。

聽完他們的經歷,老熟人竹中醫生友情提供了飯團。香椎機械地嚼著,只覺得上下的眼皮快黏到一起了。

身旁, 松田也是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

“回家嗎?”

香椎點點頭。兩人也還是打了一輛車的,因為松田說先送香椎回住處,再拐去他自己的家。

車一路開到樓下,停在那裏。香椎開了門,回身要道別, 看見松田困得蜷在椅子上, 頭一點一點。

他估算了一下再繞回松田住處的時間, 心裏有些不忍,扶在車門上的手便關不下去了。

松田等了幾秒,擡頭看他還站在車門處頓著, 面露疑惑。

“……都到樓下了,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很正常的客套話, 香椎卻說得有點面上發燒。

剛剛在醫院, 他趁空隙給手機充上電, 才看到琴酒打過來的幾個未接來電——那會兒他正被捆在雕塑上, 能接到就怪了。

但是琴酒當然不會體諒他, 最後發過來的留言字裏行間都是冰冷的怒意。香椎挑挑揀揀地從那堆嘲諷與斥責裏提取出核心大意:

組織裏有頭有臉的幾個(指琴酒和苦艾酒)最近去外地出差;他留在東京不要松懈記得勤學苦練殺人越貨;盯緊波本和萊伊;等他回來要幹票大的。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總之,琴酒這會兒不在米花町,當然也不會從他的小租屋裏突然冒出來。那麽只要進門後注意一下有沒有什麽黑衣組織遺留的土特產,帶松田回家,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他考慮了這麽一圈,心裏越發覺得可行。

松田似乎困得有些糊塗了, 呆了幾秒,才握住香椎拉他下車的手。

“那就, 打擾了?”

他隨著香椎走到樓下,擡頭看這幢建築。他記得剛認識香椎的時候,也是在這個地方冒出了對這個人的好奇。

——現在他是被邀請的一方了。

於是他腳步輕快地跟著香椎走了進去。

或許是他表情過於得意,香椎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己被涮了。

他按下電梯,嘆著氣,埋怨道:“其實前輩不用這樣麻煩送我回來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誰讓我不止是你的前輩呢!”

24個小時幾乎沒歇一下的松田比香椎還困得厲害,說著話就伸出胳膊半掛到香椎身上,像條懶狗一樣被拖著出了電梯。

“我還是你——嘶!”

香椎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黑暗的樓道裏,感應燈隨著他倆亂七八糟的腳步聲次第亮起。

“前輩,慎言!”

香椎按下指紋,板著臉一本正經地教訓松田。

“幹什麽!”松田十分不滿地左右看看,“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嗎?還是你家裏有……誰……”

隨著門打開,松田的後半截話卡回了嗓子。

門內,燈都亮著,降谷零像個熟客那樣坐在沙發中央,見了鬼似的看著他倆。

他甚至還給自己泡了杯茶。

場面很是詭異。零在打量關系親密的百利和松田;松田的視線在零和香椎之間百思不得其解地遊移;香椎,香椎看著波本頭頂上出現的那排【紅·日本公安·降谷零】,反應過來這是自己人,而且是松田的朋友。

於是他看向松田和波本。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降谷零抽了抽嘴角,隨即看到百利面無表情,啪得打在松田半摟著他的手臂上,松田吃痛之下不情不願地放開了。

沉默維持了十秒左右。零越來越緊張,就要拔槍了,這時百利先開了口。

“好,大家都是熟人。我去洗澡。你們有什麽話就先說著吧。”

他露出[我累死了什麽都不想講]的表情,掃視一眼屋內,似乎在確認是不是還有別人,一邊把松田拖進玄關,往沙發這邊推,自己則換了雙鞋子就往浴室走。

“等、等等,我們有什麽話……”

松田茫然地和零對了個眼神,還是誠實地問出最想問的那個問題:“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當然是專門來再次確認百利的立場的。

……好像現在也不用確認了。

雖然,雖然他的假身份也是和松田有過接觸的,但百利這個語氣,很肯定他跟松田很熟。

難道是松田告訴他了嗎?他們的同事關系好到這個地步了?

降谷零在心裏第一時間劃掉了這個想法。他相信這個朋友,雖然他們老是吵架。

或者這一切又是酒廠什麽詭計多端的陷阱?

他正斟酌著,該稱呼老友為“松田警官”還是“松田”,就看到百利從浴室探了個腦袋出來,警告地看著他:“不該說的別告訴他,波本!”

好的。不管松田有沒有給百利透露什麽,百利已經把他的代號透露給松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