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4頁)

裴行知沒有任何反應。

他安靜地躺在床上,連呼吸都顯得微弱。

楚魚捏著他微涼的手指,又喊了一聲:“裴三哥。”

裴行知依舊安靜地閉著眼睛,呼吸綿長,沒有絲毫有要醒來的痕跡。

楚魚看著他露在外面的肩膀,忽然想到了那朵日月情曇,她要咬了咬唇,伸手拉在被子邊緣,就要將被子扯下來。

泛著冰涼溫度的手掌忽然覆在了她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楚魚擡頭,看到了剛才還昏睡著毫無反應的裴行知睜開了眼,他朝著自己看來,那雙眼依然清澈烏黑,他緩緩說道:“我裏面什麽都沒穿,小魚確定要掀開被子嗎?”

他開口的嗓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種“你今天要是掀開了我的被子玷汙了我的貞潔我以後可就賴定你了”的氣勢。

楚魚:“……”

楚魚翻了個白眼,又不是當初第一次聽他說“我為劍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汙”的時候了,她沒好氣地說:“確定啊!我垂涎裴三哥很久了,所以就想趁虛而入,趁著沒滿十八歲之前先過過眼癮。”

裴行知聽著楚魚自己將他本該要質問的話都搶著說完了,一時無言,那只壓著胸口被子的手卻沒松開,緊緊攥著楚魚的手壓在那兒,不許她掀開。

他這一副貞潔烈男不容玷汙的模樣,讓楚魚越發擔憂,但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楚魚乖巧地掙了掙,見掙不開,便小聲嘀咕:“我不掀開好了吧!我知道,你為劍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汙!”

這話當初裴行知說得順溜,但是現在再聽,多少讓他有點面上發熱。但他的手卻沒有松開,依舊緊緊握住楚魚的手,道:“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楚魚抿了抿唇,道:“那我背過身就行了啊,為什麽還要出去,多麻煩啊。”

裴行知也不說話,就安靜地看著楚魚,卷翹的睫毛下,那雙眼冷清又倔強。

楚魚:“好嘛,出去就出去。”

她站起來,看起來老實極了,擡腿就朝門口走去。

裴行知見她不再堅持要留在這,松了口氣,按在被褥上的力道也輕了一些。

可就在此時,楚魚忽然轉身,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掀開了裴行知的被子。

裴行知一怔,臉上浮現惱意,立刻將被子重新嚴嚴實實地蓋上。可等他再擡起頭時,看到的卻是楚魚紅了的眼睛,他動作一頓,就知道這事瞞不過去了。

本來也知道不可能瞞得過去。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楚魚剛才看得清楚,裴行知如玉一樣的胸口出現了一個洞。

一個和知歡身上的洞極其相似的洞,像是被人剮去了什麽,鮮血不停從洞裏流淌而出,盛開的日月情曇花瓣鮮艷,紅色的花蕊更顯得異常鮮艷妖冶。

“這……是怎麽回事?”楚魚幾步回到床邊去拉裴行知的被子。

既然已經被看到了,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裴行知也沒阻攔,任由楚魚將身上的薄被拉下來。

楚魚這次看得清楚,他長著日月情曇的胸口處,此時花已經盛開了,原本藏在花蕊裏只冒了小半顆的陰陽羲珠不見蹤影,像是被人挖了出來。

那心口位置滲出金色的血,順著肌膚往下流淌,滴進下方的被褥裏。

怪不得楚魚進來時感覺這屋子裏玉蘭香氣極其濃郁,原來是因為裴行知一直在流血。

“沒事,不要擔心。”裴行知聲音很輕,他伸手握住了楚魚的手,知道她此時有許多疑問,也沒隱瞞,將她渡劫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緩緩說出。

從不同尋常的劫雷,到他身上的日月情曇盛開,陰陽羲珠順著他的心意脫落,攏住了楚魚,替她承受住了最後的雷火灼燒,再到雷火灼燒三天三夜,全部說給楚魚聽。

楚魚坐在床沿,抿了抿唇,小臉上都是茫然。

她第一次那麽茫然,問道:“結丹時的劫雷不應該這樣厲害啊,我結丹就會這樣,那以後怎麽辦?那顆珠子在我身上麽?”

裴行知握緊了楚魚的手,對於陰陽羲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不論如何,那陰陽羲珠至少還能有點用。

只是,楚魚的劫雷不同尋常卻找不到緣由。

裴行知蒼白著臉,冷清的聲音此刻能撫平楚魚心頭的不安與茫然,他說道:“先暫停修煉,避免再遭雷劫。”

楚魚也冷靜了下來,她想了想,道:“會不會時因為我有天狐血脈的關系?”

裴行知卻轉而說道:“妖族甚至是半妖從出生起就可修煉,可你阿娘卻從未讓你正式修煉過。而當初她在塵穢秘境裏通過翅火給你留的那封信裏也是叮囑你不必急著找她,安心拜入長庚仙府學習修煉,說明她是等你十六歲之後才決定讓你開始修煉。”

楚魚點點頭,她很肯定,楚清荷女士一定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