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夢(第2/3頁)

“怎麽?”

“突然聯系上親生父母,你也突然……說喜歡我,”余煦牽住他的手,慢慢擺弄成十指交扣的姿勢,“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高考出分的那天,又同時中了Echo的特別簽名照,是現場合影簽名……”

Echo幾個月前確實辦過這種活動,從看過五十場以上演唱會的粉絲裏抽選幾個,到現場和他們合影拿親簽,但是……

余昧回憶了一下當時場景,不確定地問:“你來過嗎?”

“嗯,來過,就是那個跟你說紫外線過敏,只能戴著頭盔合影的,”余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不是很傻——但那天你幫我調整頭盔,還問我會不會太熱的時候,我的心臟都快停跳了,還以為是在做夢……”

余昧就忍不住彎起嘴角,就著十指相扣的姿勢,毫無征兆地擡起手,在他手背上印了個吻:“現在呢,夢醒了嗎?”

余煦愣了愣,耳根就誠實地紅了一片,語氣也十分動搖,磕磕巴巴地答不上來,半天只憋出一句:“哥,哥哥……”

“好了,洗澡去吧,都幾點了,”余昧捏了捏他的耳垂,“別想太多,我在呢。”

等到余煦一步三回頭地抱著衣服進了浴室,他才無聲的嘆了口氣,從沙發上滑下來,又縮進茶幾前那段狹窄的空隙裏。

余煦的夢醒了,他卻還陷在噩夢裏,沒能擺脫。

這些天來他想了很多,尤其是排練時不得不與許觀玨朝夕相處,想得最多的就是他下一步該怎麽走,又能怎麽走。

他手上其實積攢了不少許觀玨的黑料——生日宴上左擁右抱的照片,包養情人的證據,潛規則上位……隨便哪條傳出去,就足以讓他人設崩塌了。

但這些東西背後牽扯到太多人的利益,如果他選擇實名爆料,借Echo解散的機會向大眾公布,無異於引火燒身,畢竟他出了娛樂圈就是素人一個,未必有能力自保,也不想再和這些圈內的東西有牽扯。

然而如果只是匿名爆料,在這個顛倒黑白的圈子裏,大概也沒什麽用——只要許觀玨還有人氣,這些黑料都可以被洗白,背後也有的是人願意為他洗白。

那個小偶像手裏有許觀玨和他交往時的錄音,也許能用,但也不見得能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影響。

於是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決定從自己身上開刀。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春巡演唱會時會用到花車,兩米多高,上面只有簡單的圍欄作遮擋,也沒有別的防護措施。

正常情況下,成年人站在上面當然沒有問題,但如果花車的圍欄被人“動過手腳”,靠上去的時候一時不察,失足墜落,也是有可能的。

Echo只有兩個人,要顧全所有觀眾,演唱會過程中他和許觀玨會有很多次換位,如果許觀玨站在那輛花車上時毫無問題,換了他卻因為螺絲松動摔下去,多少有人會懷疑到許觀玨頭上。

這時候再爆出以前許觀玨他們栽贓陷害他的證據,哪怕墻倒眾人推,也足夠坐實許觀玨的罪名了——他也並非想靠這一件事搞垮許觀玨,只是需要一場能讓Echo不得不解散的輿論風波。

團內所謂的合作曲都是他寫的,一個組合離開了主唱,也無異於名存實亡,解散之後許觀玨才不配位的事實藏不住,人氣自然會走低,漸漸失去原有的庇佑和支持。

而他只需要在醫院躺幾個月,捏著那些黑料,耗完合同上的最後一段時間,退圈後再一點一點匿名爆出——在娛樂圈裏待了這麽多年,有些手段該怎麽操作他也很清楚,有把握全身而退。

如果他想報復許觀玨,這大概是最穩妥的一條路,唯一的風險就是他要給自己策劃一場舞台事故,可能會留下終身的後遺症。

但他是奔著永別舞台去的,倒也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從某種意義上說,受傷本身就是他的目的之一。

這件事他很久以前就想過,無非是當時沒想推到許觀玨頭上,只是覺得離合同到期也沒幾年了,如果哪天實在撐不下去,索性出點什麽事故,提前“告別舞台”,也挺好的。

不過那時候他的想法更慘烈些,打算的是從十幾米高的舞台上“失足”墜落——現在還得顧及余煦的感受,斷條腿換提前幾個月退休也就差不多了。

畢竟是栽贓,往好聽了說算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說難聽一點兒就是同流合汙,其實也挺臟的。

他在娛樂圈這口大染缸裏待了這麽多年,沒起過什麽害人之心,難得一次,其實還有些遲疑。

如果沒有遇見余煦,不用通過這種方式為彼此的未來掃清後顧之憂,他恨歸恨,大概不會做到這個份上,只會選擇正面實名爆出那些黑料,讓許觀玨自食其果,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下去,也不需要考慮什麽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