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婚內曖昧

那天說開之後,他們的關系似乎過渡到一種奇異的曖昧期,兩個人都沒再提愛或不愛的事,黏在一起的時間卻不知不覺變多了。

余煦不放心他,怕他又被攪進之前那樣荒唐的局,對他的工作內容更上心了。

會算著他收工的時間去接他,從學校坐地鐵過去,在地下停車場等他。

臨近巡演,余昧自己也說不準幾點才能排完,時間長了索性讓向蝶提前去接人——坐在車裏總好過幹站著。

有時候也會半開玩笑地逗他一句,等哪天考了駕照自己能開車,是不是連接送他的活也要代勞。

當事人還在婚內曖昧,向蝶卻快被狗糧塞撐了,從後視鏡裏瞪了他們一眼:“祖宗,你直接把我開了算了,經紀人讓你家小朋友當。”

余煦沒接話,似乎真的在考慮給余昧當經紀人的可能性。

“想什麽呢,”余昧拍了拍他的腦袋,有點兒無奈,“好好讀書,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這天恰好遇上晚高峰,路上有些堵,車開一段停一段,浪費了不少時間。

他昨晚沒睡好,漸漸地有些困了,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沒過多久就聽見一陣窸窣的動靜,熟悉的牛奶味道又靠近了些。

余煦輕手輕腳地調整好姿勢,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才松了口氣。

一路無話。

開進停車場的時候向蝶回頭看了一眼,不無感嘆地說:“很少看他在誰面前這麽放松啊。”

一半是信息素的功勞——余煦沒說什麽,伸手碰了碰余昧低垂的睫毛,鬼使神差地輕聲問:“那許觀玨呢?”

“你吃醋啊,”向蝶把余昧的隨身物品遞給他,“說實話,這兩年他們私下都沒什麽交流了,說是避嫌,可能觀念也不太合得來吧——有空吃這些莫須有的醋,還不如多花心思陪陪他,難得他信得過你。”

“我知道了,”余煦點了點頭,乖乖受教,“謝謝姐。”

余昧還靠在他身上,低著頭,也不知道是確實睡著了,還是體貼地裝沒聽見,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問他是不是到了。

“嗯,到家了。”

自從余煦開始來接他下班,余昧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從“吃飯”變成了“等余煦做飯”。

小蘑睡著了,家裏安安靜靜的,盈著黃昏時分特有的橘調。

沒過多久又暗下去,那部分暖黃就從窗外轉移到人工制造的落地燈上。

他白天是去排練的,和許觀玨分了一下每首歌各自要唱的部分,之後的時間都在練琴。

——這次巡演的主題是虛擬現實,樂器也換成了具備機械質感的電鋼和電吉他,他之前練過,後來因為演出擱置了一段時間,現在只能臨時抱佛腳,集中過了一遍譜。

練琴的好處是不用做妝造,一個人關在屋子裏和音樂獨處,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的事,很純粹,回家後也不用再花時間卸妝。

但這部分時間就空了出來。

他是個興趣寡淡的人,不喜歡刷手機,以往在家除了寫歌插花玩樂器,就是和貓玩。

現在貓也睡著了,他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抵抗了一會兒困意,還是站起來,去廚房看余煦做菜。

這個過程很有意思,原本互不相關的食材過一過火,加上調味料就變成一道菜,像變魔術——他沒接觸過,覺得很神奇。

“怎麽了?”余煦擡頭看了他一眼,話裏就帶上些許笑意,“餓了嗎,再等一下,很快了。”

“不急,我只是來看看。”

余昧也不去打擾他,在冰箱附近找了個位置,不近不遠地旁觀。

快入秋了。這個城市的秋天來得很晚,十月下旬的傍晚還留著余夏的悶熱。

冷氣被半掩的玻璃門阻擋在外,就讓廚房的溫度比外面高了一些,帶著新鮮的煙火氣——余昧靠著冰箱待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可能還挺喜歡這個溫度的。

余煦把兩只雞蛋打進碗裏,又撒了一點鹽,然後嫻熟地攪散,倒溫水,又過了一遍篩。

這套流程看起來像在做甜品,但他用到的那只調料罐上又明明白白寫著“鹽”。

余昧看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疑惑,問他:“這是在做什麽?”

“水蒸蛋,”余煦把碗放進蒸鍋裏,又在上面倒扣了一個盤子,“還有一道菜是臘汁排骨,一起蒸比較省時間——或者你有什麽想吃的,現在點菜還來得及。”

余昧沒什麽想吃的,卻對他切那顆土豆的手法產生了一些興趣,指了指他手上的刀:“我能試試看嗎?”

余煦對他以前的私生活不算了解,但猜也猜得出他是沒下過廚房的,聞言遲疑了一下,勸道:“妹妹,你的手還要彈琴的,弄傷了會很麻煩。”

又不是八點档愛情片,主角一碰菜刀就要見血——余昧暗自想著,用沉默表達了自己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