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傍晚，暮色四合。

在冰箱冷櫃清完自己買下的哈根達斯江山，近朝顏心情愉快地用指尖撥過無數種新舊口味，最終拿出了一盒經典草莓味。

她坐在廚房外的院落長廊外快樂吃冰，吹著晚風，雲豆從樹梢上落到她肩頭，用柔軟的羽毛蹭了蹭她的面頰，忽然開始唱歌：

“綠茵蔥郁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小鳥聲音偏細，咬字並不清晰，有種童聲女高音的感覺，唱完近朝顏就忍不住放下冰淇淋給它鼓掌。

雲豆大受鼓舞，繞著她飛了一圈之後，振翅遠去，再回來的時候，分了兩趟，把近朝顏送給她的小墨鏡和珍珠項鏈都抓了過來，放到女人懷裏，小小的眼睛裏是大大的期待。

近朝顏與小雞對視一眼，準確讀懂了它的意思，立刻給它打扮了起來，架好墨鏡，掛好珍珠項鏈，甚至還用手機給它打光，給這位雲雀宅即將冉冉升起的國際歌星捧場！

余光瞥見草壁從遠處朝這邊過來，她立即叫住，“草壁先生你來的正好，幫我打個光，我去拿相機過來錄像？”

草壁下意識應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雲豆已經在就位完畢的走廊舞台燈光下，再次秀了一把歌喉，並且得到近朝顏反應極其誇張的捧場，不僅反復錄了幾次視頻，甚至還對著小雞不斷輸出彩虹屁。

一邊誇一邊拉他互動，“雲豆唱的這首歌就是世界上最好聽的歌，對不對草壁先生？”

草壁回想起自己從國中之後人生唯一的音樂只剩下這首歌，木著臉應，“是的，並盛中學校歌就是世界上最好聽的歌。”

近朝顏卻愣了一下，“啊？”

這什麽歌？

見她好像沒想起來，草壁有些不解地說道，“夫人，您不記得了嗎？以前您也就讀過並盛，每年學校都會舉辦合唱活動，每個班都要唱校歌，最後交由風紀委員會評選——”

近朝顏按照自己的成長邏輯試著接，“然後拿到第一名的班級有獎金？”

“沒有。”

草壁很幹脆地應，也沒多想，只以為那段國中時期的學習經歷沒在近朝顏這裏留下太多印象，“但是倒數第一的班級會比較慘。”

“嗯……比如呢？”近朝顏很難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比如會被恭先生咬殺，作為倡議活動的風紀委員會會長，學生們對校歌不尊重的態度會被視作對他的挑釁。”草壁隨口應。

“……”

近朝顏大開眼界，沒想到自己聽雲豆唱首歌的功夫，居然無意中得知雲雀年少時期的光輝校霸史，他到底有多愛風紀啊，成年之後的公司都要以風紀委員會為基礎命名？

她的表情定格在剛才的好奇上，草壁也沒看出她的石化，以為她對國中時期的雲雀還挺感興趣，多說了幾句：“哦，不過恭先生會把第一名班級的合唱拿來當手機鈴聲，一學年更換一次。”

“後來他教會了雲豆唱校歌之後，手機鈴聲就改成了雲豆跟第一名班級合唱的合音版，直到畢業後成立風紀財團，公事太多，他才把鈴聲模式改成了震動。”

近朝顏：“……”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心想這個男人不會以為選第一名的班級合唱當手機鈴聲就是給他們最大的獎勵和榮耀吧？

但草壁這時候已經說完故事，將目光投向她，好像需要她給點聽眾回饋，近朝顏只能豎起了大拇指，幹巴巴地誇：“……牛逼？”

草壁沉默了一下，雖然覺得夫人的回應很奇怪，但總體是個贊揚語氣，就當她是對恭先生的誇獎了，於是結束話題，想起自己的正事：

“對了，您最近生活方面有什麽緊缺的嗎？”

近朝顏想到自己今天剛買完的【無印治愈】，感覺自己身上的治愈光輝又盛了點，錢包也更癟了點。

於是從善如流地接，“缺錢？”

-

“哦？”

宅院另一頭。

聽見草壁匯報的男人在書房文件裏擡起頭，灰藍色眼眸裏有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卻並非是對下屬的回復，而是對某個周消費動不動上億的女人。

草壁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已經學會了盡量不在雲雀面前給他提什麽夫妻相處的建議和想法，而是只陳述事實，此刻聽見他意味不明的反問，想了想補充：

“對了，今天夫人聽見雲豆唱歌，似乎回憶起國中生活，還誇獎校歌就是世界上最好聽的歌。”

正準備重新看文件的雲雀眼中笑意更深。

回憶起？

他揚了下眉頭，卻沒有反駁草壁的話，只是頗為平淡地點評，“嗯，她還算有品味，那就給我副卡裏再打一個億。”

“是。”

十分鐘後。

吃完草莓味有些意猶未盡、拿起夏威夷堅果味道冰淇淋的近朝顏聽見手機動靜，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黑卡的余額增加，不由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