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他至今還沒得到確切的消息來知曉肅城附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對河原的歸屬問題,也暫時還沒考慮。

打下河原這事怎麽看都透著些蹊蹺,他始終很難相信李洵能憑借最多四萬多邊軍打敗三萬多的北戎大軍。

雖說袁晨升是一員猛將,卻也斷沒有如此逆轉乾坤的本事。

而且,河原是許多北戎人南下過冬的寶地,有遼闊的馬場,還有大量的肥沃土地,糧和馬都是非常重要的戰備物資,北戎汗怎肯甘心任由李洵奪走這麽重要的地方。

若他是北戎汗,隨後必然派遣重兵報復奪回,李洵未必能守得住河原。

不過這都是他的猜想,究竟如何,還得看這次再探的情報。

吸取了前兩次的教訓,他再不打算派欽差,也不打算與任何官方渠道接觸,直接讓人偽裝成商人潛入肅城。

他就不信這次還能被李洵給截住扣壓。

不過,這次竟是不必等到探子奔襲兩千裏再遞消息回來,因為過年那一天,宮中正舉辦宴會慶賀除夕的時候,陳旺來告訴他,江菘帶著十幾個禁軍趕回來了。

此時嘉佑帝正帶著後宮嬪妃與皇子王孫們一起參加除夕宴。

他左邊坐著皇後,右邊則是還未顯懷的容妃。

整個宴會上,他幾次三番關照容妃,無微不至,令滿宮女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年輕貌美的容妃身上。

包括坐在右邊第四位的柔妃。

她此時又被嘉佑帝解除了禁足,卻還沒恢復侍寢的綠頭牌。

看著容妃春風得意的模樣,她也有些黯然。

但陛下什麽都告訴她了,如今他已經收攏了大半權柄,只要再忍耐一段時日,等徹底鏟除了容家,她和兩個兒女就再也不必過如今這樣的日子了。

容妃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犧牲品而已,她沒必要跟她計較。

這樣想著,她心頭才好受了很多。

這段時日,嘉佑帝在朝堂上無比順利,將右相換成了魏平光後,整個帝黨的實力空前強大,他感覺到自己的政令主張前所未有地通暢。

借著過年的機會,他將柔妃母女解除了禁足,還私下和柔妃見了一面,心情極好。

連應付容妃,也不那麽讓人難以忍受了。

正當他帶著愉悅的心情欣賞著殿內的舞蹈時,陳旺便來告訴了他江菘回京的消息。

這頓時讓他失去了欣賞歌舞的心情。

原本他應該等到宴會結束再去見江菘,可見到江菘就意味著早些得知關於肅城的最新消息。

如今他已經是九五之尊,宮裏的又是家宴,他無需顧慮太多。想到這裏,他便決定立刻去見江菘。

三個多月不見,江菘這個戶部侍郎滿身風霜,人肉眼可見地老了一大圈。

作為嘉佑帝的忠心追隨者,嘉佑帝對他比蔣裕之流還要親厚多了。

“此行艱險,江愛卿受苦了!”

江菘卻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臣萬死,此行不僅沒能完成陛下交托之事,還中了慎郡王的計,闖下大禍!”

聽到這話,嘉佑帝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江菘不敢遮掩,他深知嘉佑帝是個疑心很重的人,樊城發生的事遲早會被他探聽出來,還不如現在就坦白交代,或許還能落個從寬處理的結果。

他之所以丟下大半禁軍快馬加鞭趕回京城,也正是抱著早日給嘉佑帝傳遞消息將功折罪的想法。

江菘如實地將自己如何一到燎原就被扣壓起來,被關押的過程中才得燎原守將袁晨升早就被慎郡王斬殺的事先說了。

嘉佑帝聞言臉色頓時就沉下來。

一地守將說殺就殺,殺的還是他的直系帝黨!李洵那逆子,仗著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中,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

“你可有聽說他是何時攻占河原的?”

江菘一直被關押,也就去樊城的時候放了下風,哪裏能得知太多情報,只能匯報一些自己得知的蛛絲馬跡:

“臣在北疆的時日,並未察覺到慎郡王有大動刀兵的跡象,但聽肅城廂軍話裏話外抱怨最近幾個月沒仗打,他們沒有立功的機會,應是在臣到燎原前就已經攻占了河原。”

天知道他無意間得知慎郡王竟然已經光復河原時有多震驚。

嘉佑帝心中大震,李洵竟是如此早的時候就拿下了河原,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他仔細分析著江菘的話,追問道:

“也就是說,北戎未曾反攻河原?”

江菘道:

“應是如此,臣離開時,當地百姓安居樂業,樊城守軍言談間也未曾說起過哪裏再起戰事。”

說著,鼓起勇氣道:

“陛下,臣萬死,被慎郡王威逼設計,闖下了大禍。”

他竹筒倒豆子似地將自己如何被李洵設計,以至於讓他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樊城的事情也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