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等到了

康熙雖然不在京城,也沒有禦史彈劾此事,但是康熙還是很快就知曉了京中的輿情。

作為一個帝王,他怎麽可能被一個小小的都察院就蒙蔽了耳目。

開始,康熙並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畢竟百姓愚昧,而且玉格前頭生而帶玉之事傳得更加神乎其神,還有他求雨未果,而玉格一到台州,台州便下雨之事,這些事,哪一件不比如今的自動扶梯大?

所以康熙聽聞後,不過一笑了之,還同身旁的內侍道,等回了京,他們也瞧瞧自動扶梯去。

只是後來,百姓們竟然又把各地八竿子打不著的災情和玉格聯系到一處,又傳出了京城需要玉格鎮著的話,他也不在京城呢,怎麽就沒人說是他的緣故,他可是天子。

更重要的是,如此大逆不道之語,禦史朝臣竟然無一人彈劾。

是不敢?還是不願?

康熙心底有了些介意,不過面兒上還是如常。

甚至當晚,康熙還去了此次伴駕出行的六姐兒處,這叫同樣知曉京中輿情的大臣們越發感嘆玉大人聖眷之深。

不過,當晚侍奉康熙的六姐兒卻並不如此覺得。

康熙從二十二阿哥開始扯起話頭,問了許多玉格小時候的事,聽聞六姐兒會讀書識字,最初都是玉格教的,又聽了玉格是怎麽一步步帶著她們做買賣,那些個生意上的辛苦和趣事。

六姐兒說的是回憶是閑話,而康熙卻從中聽出了玉格的天分和、滴水不漏,以及藏拙。

她讀書不是不行,是、不願行,或者說是故意表現出來的不行,一個才五六歲就知道讓姐姐們學寫字學算術的人,怎麽可能自個兒不好好學呢?一個才五六歲就能學好,並且教導自個兒姐姐們學習的人,又怎麽可能自個兒學不好呢?

所以,她一直表露出來的脾氣性情有幾分真?她對他的忠心又有幾分真?

再一件,從她開始做買賣起,除了必要的開支,她的銀子就沒有落到她父母手中去,可以說,通過做買賣這一件事兒,她就從她的父母手中奪走了家中的話語權。

她給幾個姐姐買東西備嫁妝,是情義,也未嘗不是她聯合姐姐們架空她父母的手段。

簡單來說,她把自個兒的東西和色赫圖家的東西分得很開,對自個兒的父母尚且如此,偏到了朝中,又是另一幅模樣,無論場館還是毛衣和水泥廠,那麽大的利,說讓她就全讓了。

她圖什麽?人的本性不會輕易改變,她如此舍得,只能說她有更大的所圖。

康熙越想越遠,六姐兒敏銳的覺出自個兒可能說錯了什麽話,而且是關著玉格的話。

六姐兒心驚肉跳著,又不敢露到面兒上,只又微微煩惱的笑著把自個兒前頭說過的事兒,明著往好處,實則往不好處全部描補一遍。

“玉格性子雖然憊懶散漫,不過人是真的聰明伶俐,皇上可別以為他教臣妾姐妹幾個讀書識字是什麽、嗯,真覺得讀書識字重要,他呀,就做買賣後,抓臣妾姐妹幾個的讀寫算數抓得最緊,就盼著臣妾姐妹幾個把什麽記賬算賬啊,全部接過手來,他就能落得清閑了。”

“後來,果不其然,家裏買了鋪面兒,能輕松些做買賣的時候,他就把家裏的生意全部交給了臣妾的三姐和四姐,就連當時還年幼的五姐和臣妾,也被他拉著在店裏頭幫忙,他倒好,說自個兒要讀書,而後就萬事不管了。”

“好了,讀書就讀書吧,畢竟確實是正經事兒,可他讀書,就從前,臣妾家裏沒銀子的時候,最勤奮用功,後來,家裏的銀錢寬裕了,他那書、那學,五日裏能去三日就好得不能再好了。”

六姐兒說得又煩惱又好笑。

康熙轉頭看向她,突然道:“胤祜今年也有三歲了吧。”

六姐兒笑著點點頭,“是有三歲了。”

康熙轉著手串,慢聲道:“都說外甥肖舅,又有俗話說三歲看老,不知胤祜會有幾分隨了他舅舅。”

六姐兒越發膽戰心驚,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好好的,皇上為什麽瞧著像是對玉格生了戒心?她方才說的那些都沒有用嗎?皇上為什麽不信她?

六姐兒控制不住的想要掐手指,又拼命忍住,笑著謹慎的回道:“胤祜阿哥一直養在惠妃娘娘的宮裏,臣妾也就他生辰的時候能見他一面,倒是不知道他的性情脾氣,只是瞧模樣,倒是像皇上更多些。”

然而康熙卻不許她如此含糊略過,“朕瞧你們姐弟感情很是深厚,怎麽,你倒像不願意胤祜如他舅舅一般聰敏?”

六姐兒的心思飛快的轉著,怎麽辦怎麽辦,怎麽回怎麽回,怎麽才能不牽連到玉格。

六姐兒的大拇指甲借著手帕的遮擋,深深的掐進食指裏,鈍鈍的痛感提醒著六姐兒不要抖不要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