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姜霓低頭, 紅軟的唇在傷口的位置上,生怕弄疼秦硯,很輕很輕地貼了下。

似有喟嘆聲。

隔著黑色的布料, 她的臉頰, 也被貼了下。

“彩彩……”秦硯輕撫她的發頂, 指腹擦著藏在發間的珍珠。

午夜的海岸線被沉稠吞沒,隔著落地的玻璃窗, 能聽見潮湧的聲音, 一波疊著一波。

棲梅島的初夏空氣濕黏,沾染在皮膚上, 不消片刻, 便汗涔涔的。

奶白色的地毯上、銀灰色的大理石地磚上, 細小的鉆石散落一地,和今夜棲梅島熠熠的星空相映成輝。

姜霓坐在秦硯身上, 望著窗外沉濃夜色裏的海岸, 幽冷海水捧了清泠月光。

她低頭去吻秦硯高挺的鼻梁,秦硯和她掌心相抵,十指交扣,輕聲提醒道:“別咬。”

“我沒咬。”

“你咬了。”

姜霓微怔,倏而擡手捂臉,秦硯輕笑,沉澀的嗓音,尾音蕩進黏濕的空氣裏。他拉下她的手,看她烏軟的眼眸。

後頸被扣住,姜霓被迫送上紅唇。秦硯輕輕捏著她修軟的脖頸, 封堵紅唇, 聽她細細的嗚咽聲, 融進午夜的潮水中。

潮聲未止,夜還很長。

*

翌日。

天還沒亮,姜霓就被秦硯鬧醒。

“好困。”姜霓哼哼唧唧,翻了個身,留給秦硯一個後背。

秦硯圈上她的腰,探過身,在姜霓耳邊低聲問,“要不要去看日出?”

溫熱的氣息落在耳後,“看日出”三個字成功趕走了姜霓的瞌睡蟲。

她睜開眼,因為剛剛睡醒,眸光還帶著濕亮。

“現在嗎?”

“起來收拾一下,應該差不多。”

姜霓眸光倏而一亮,直接坐了起來,薄被滑下,又被她胡亂扯了上去,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身後,秦硯輕笑,一邊套褲子一邊逗她,“姜老師害羞了?”

姜霓:“……”

皮帶落在了沙發上,褲腰松垮地搭在胯間,秦硯湊近,姜霓本能察覺他要說令人羞恥的話,“不要說!”

她喝住秦硯,扯著被子將自己兜頭蒙住,“你要是敢說,就再也沒有下次了!”

秦硯勾笑,隔著被子在她的發頂上揉了下,轉身進了浴室。

房間裏只亮著軟黃的壁燈,窗簾拉了一層,透過薄白的輕紗,棲梅島的海岸還未被徹底喚醒。

姜霓起身,腰骨間一陣酸軟,她不得不重新坐回到床上,慢慢地緩解身體的不適。

地上還落著細碎的鉆石,蝴蝶被從身脊的中間撕開,紅綢和單薄的一小塊輕軟黑色混在一起。

輕軟黑色三邊勾著細繩,藏在蝴蝶之下。蝴蝶被毀,它倒是完完整整存在了許久。

因為秦硯說喜歡。

姜霓挑了件軟白的連衣長裙,寬大的裙擺幾乎遮到了腳踝,不僅如此,連手臂都遮得嚴嚴實實。

待秦硯從浴室出來,便見姜霓正坐在床邊,行李箱大敞著,裏面疊著七八條披肩。

姜霓從裏面勾出一條薄荷綠的,搭在身上試了試,又將披肩拉高到下巴。

還好她喜歡披肩,日常都備在箱子。

“你……不熱?”秦硯打量著她,用毛巾擦著微濕的頭發。

姜霓轉頭,狠狠白了他一眼,“始作俑者。”

秦硯:“嗯?”

姜霓走過來,拉下披肩,將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頸給他看,“你還說,都是你的錯。”

凝白之上,一片片曖昧的小草莓。

荒唐重現,秦硯眼底湧起暗色。

姜霓被他長臂一撈,圈在身前。秦硯細細打量著修白脖頸上的紅痕,“是有點不知節制了。”

姜霓輕哼,軟軟的尾音。

紅軟的唇忽而被碰了下,秦硯捕捉她的視線,沉黑眼底凝著淺薄笑意,“那下次我換個地方親。”

姜霓:“?”

男人勾笑,眼底沾了壞,在她耳邊低聲道:“親在看不見的地方。”

姜霓:“……”

於這件事上,再正直的男人都是壞胚。

姜霓昨晚已經被秦硯抱著洗過一次澡,這會兒簡單的洗漱過後,直接跟著秦硯出了門。

整個棲梅島尚未蘇醒,天空塗抹著靄藹藍色,秦硯扣著她的手,帶著她一路往梅林深處走去。

棲梅島上種植著數萬頃的梅子樹,眼下正是梅子初初成熟的季節,越往深處走,青澀的梅子味愈重,酸澀溢在鼻息間,輕易便能勾起津液。

“不是要去看日出嗎?”姜霓問。

秦硯轉頭,“以前看過嗎?”

“啊?看過的。”

小的時候和媽媽看過;後來初到姜家一個人不敢睡,眼睜睜地等著天亮的時候也看過;再後來進了娛樂圈,常有大戲要拍到天亮,姜霓穿著不同時代的衣服,演繹著不同的人生,也看過許多地方風情各不同的日出。

可她沒和秦硯一起看過。

“坐直升飛機看過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