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許願

程宗遖無法站在虞粒的角度來評判她是否將真心錯付,但他清楚他並不是她所期望的好男人,他本性風流不安於現狀,也從未有過和誰共度余生的想法。

而剛才那番話也是完全是出於最理性的奉勸,他只是想要虞粒能清醒且理智的面對這段感情,不對,是對任何感情,任何人。

甭管她以後會不會後悔,以後會不會喜歡上別人。

甭管她玩不玩得起,他是真的不希望她這般感情用事。

可他忘了虞粒終究還只是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小女生,她就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情竇初開,對愛情抱有無盡幻想,沖動又大膽。她也太嬌氣,聽不得半點重話。

看她情緒這麽激動,哭得這麽傷心委屈,程宗遖到底還是於心不忍。

程宗遖不喜歡女人哭哭啼啼,他其實遠沒有所表現的那麽憐香惜玉。可他知道,他真的給了虞粒太多耐心和縱容,她在他這兒,的確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這是他也認清的一個事實。

與她相處的這段時間,她其實總是在觸犯他的底線,可每一次他都會把底線往後挪幾分,任由她為所欲為,給她一種他無限包容的錯覺,實際上,事態早已不受他的控制。

他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抱進懷裏。

虞粒還是拼命掙紮,這會兒完全就是一只炸毛的小貓,脾氣大得很。

他抓著她不放,虞粒來了火兒,對著他的手腕一口咬下去。

誰知道,程宗遖還是不放手,虞粒就又使了點勁兒。

程宗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沒有生氣,沒有閃躲,任由她咬。

要說虞粒使了多大勁兒,那也不見得,她也怕把程宗遖給咬傷。

只是想警告他一下,結果程宗遖沒動靜,虞粒就泄氣般甩開他的手。

程宗遖去摸她的臉,“消氣了沒?”

虞粒拍開他的手,那樣子像是抗拒得很。臉上明晃晃擺著三個大字:不可能!

程宗遖皺起眉用了些力氣,攬住她的肩膀,嗓音低下來,明明心裏還是一如既往的煩躁,但還是耐著性子輕哄道:“是我說錯話了,別生氣。”

虞粒吸了吸鼻子,沒說話,但還在倔強地把他往外推。

程宗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姿態伏低,“我年紀大了腦子不清醒。”

他一邊說一邊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得不成樣。就像在哄一個叛逆期的小朋友。

虞粒是個很好哄的人,原本氣得肺都快炸了,可程宗遖哄她兩句,滔天的怒火好似瞬間被撲滅了一大半。

她冷哼了聲,語氣很不好:“你知道就好。”

虞粒撅著嘴,微垂著眼,哭了一場,濃密的眼睫毛被淚水黏在了一起,看上去楚楚可憐,實在惹人疼。

罪惡感就這麽油然而生,他那話確實說得重了點。他也的確是個罪人。

程宗遖捧起她的臉,俯下身去吻她的眼淚,“別跟我慪氣了,成嗎?”

虞粒故作嫌棄地躲開,不想讓他親。

“大小姐,行行好,我就穿了這麽點,這外面多冷。”程宗遖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光裸的上半身,無奈地笑,“心疼心疼我,咱回去,嗯?”

虞粒看了看。

程宗遖的確只裹了一條浴巾就跑出來了。

明知道程宗遖實在裝可憐,可虞粒還是心軟了。

怕他感冒,當然,他給了一個台階,她就該順理成章的下去。

畢竟…她不是真的想走。

虞粒臭著臉,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推開程宗遖就走進了屋子。

她走在前面,連看都不想看程宗遖一眼,徑直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程宗遖走進來,站在客廳望了望她房間的方向。

手腕上殘留著輕微的疼痛感,他擡起開瞥了眼。

有一圈牙印。

他盯著這圈牙印,搖頭輕嗤了聲。

隨後不緊不慢地上樓,沒有再去找虞粒,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正氣頭上,讓她冷靜冷靜,他也冷靜冷靜。

第二天,程宗遖一早就醒了。

現在虞粒形成了一個習慣,去學校前都會來他的房間找他,把他吵醒跟他聊聊天再走,程宗遖也準時在她上學的點兒就會醒過來,結果今天早上,虞粒沒來。

程宗遖起了床,走去虞粒房間看了眼,空無一人。

他下了樓,去冰箱拿了瓶冰水。這時,有人從廚房走了出來,系著圍裙。

這房子程宗遖只是回京市了才會來住幾天,從不會請保姆。可現在有了虞粒,衛生和一日三餐都必須有人打理,他就請了個保姆,負責打掃清潔和一日三餐,做完一天的工作照常下班,不住在這裏。

“程先生,早上好。”

保姆笑著說,“早飯在桌上。”

“虞粒走了?”程宗遖喝了口冰水。

“虞小姐吃完早飯就學校了。”保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