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許願

吃完火鍋,程宗遖真的將虞粒送回了唐家。

車停到唐家門口,虞粒還扭扭捏捏的不肯下車。每一次和他相處,最不舍就是和他分開的時刻了。

不舍的關鍵在於,不清楚下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如果有“下次見”的約定,不舍的情緒就會減淡轉換成對下次的期待。

“程叔叔,你一般都是什麽時候去打球啊?”虞粒忍不住心猿意馬,又開始明目張膽的試探。

程宗遖似乎是乏了,倦懶的靠進椅背裏,閉目養神。

聽到她的話,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嗓音低沉:“不常去。”

他給的回答模棱兩可,並沒有提供任何線索。應該說是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幻想和期待的機會。

虞粒失望之余,還是不死心:“那……”

“回去吧。”

虞粒才剛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程宗遖便出聲打斷:“太晚了,別讓家裏人擔心。”

他的語調還是那般平靜從容,可又並沒有帶上任何的感情色彩。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在為她著想,實際上只是一種無情的逐客令而已。

無論如何,他都用一句話,將他們之間所有的曖昧都斬斷了。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睜眼看過她。

好似今晚他的一切縱容和溫柔都是過眼雲煙的假象。

虞粒欲言又止。猶豫了一番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不是錯覺,他的態度從他抽完那根煙之後就變了,她察覺得到。

即便肉眼上看不出什麽變化,離去時他依舊如往常那般紳士有禮,但卻始終與她保持著一種無法跨越的距離感。

虞粒不知道程宗遖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他如此陰晴不定,她的脾氣也上來了。

一把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下了車,偏又想讓他知道她此刻的不滿和委屈,故意將車門關重了些。

連句道別話都不願意說,賭氣的跑進了唐家。

即便強忍著沒有回頭,可還是在跑進門後悄悄躲在了院墻邊,望了望外面。

他的車已經消失了。

虞粒只覺得胸口越發堵悶,心情也越發低落,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的往屋子裏走。

唐家的別墅不算太大,中式風格。就連庭院也是如此,銅門木鎖,青磚黛瓦。

她路過涼亭時,不由自主放緩了腳步,多看了涼亭兩眼。

涼亭那處,還是一如既往的昏暗幽涼,她回憶著那晚看見程宗遖的場景……他站在涼亭下,白襯衫西裝褲,指間夾著一根煙,舉手投足間,優雅而散漫。

一個眼神,便能勾魂。

她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怎麽又想起程宗遖了!

真的煩死了!

虞粒繼續往前走,連同步伐都沉重了少許。

當即將穿過庭院,路過灌木叢時,寒風將樹葉間碰撞的沙沙聲帶來了耳邊,還連同一些令人浮想聯翩的…呻吟聲。

虞粒一愣,下意識頓住。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屏住呼吸仔細聽了聽。

的的確確有那種聲音。

虞粒雖未經過人事,可她不是傻子,怎麽可能聽不出來這種聲音是什麽。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唐元強趁著蔣瀟雅不在,帶女人回來鬼混了。

唐元強從來都不是什麽安分守己的男人,都五十歲的人了,照樣玩得花,外面的女人一大把,只是沒想到這次囂張到帶回家了。

這天寒地凍的,不怕凍萎他那二兄弟?

虞粒覺得多在這裏站一秒都是晦氣,她連忙調頭,就算繞一大圈也不想從這裏路過了。

誰知她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是微信提示音的鈴聲,短促的滑過,但在這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虞粒沒有理會。加快了腳步。

身後不遠處,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傳出來。

緊接著,有人叫她。

“虞粒。”

“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

唐元強的聲音飄了過來,虞粒只能停下腳步,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慢吞吞轉過身。

唐元強從黑暗的灌木叢中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拉褲子拉鏈,似乎一點都不怕她知道他剛才都幹了什麽齷齪事。

“嗯。”虞粒面上無辜狀,但說的話夾槍帶棒,“你不是也沒睡嗎?我還小,熬熬夜沒事,你就不一樣了,還是要注意養生,現在猝死可不是新鮮事了。”

唐元強將褲子拉鏈拉好,皮帶還散開著,他卻不整理了,任由它想入非非的開著,朝虞粒走近了幾步,笑容和藹:“是啊,年輕就是好。”

說話時,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虞粒。

漸漸的,眼神變得陰暗而輕浮,他哈哈大笑起來,忽地擡起手按上虞粒的肩膀,或輕或重的捏了捏,手往下滑摩挲著她的手臂。

更靠近了幾分,聞到了她身上的火鍋味,熟稔的口吻,“跟朋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