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我教你造反怎樣?】(第2/3頁)

趙瀚說道:“不敢懂,懂了就是棄土棄民,就要擔上國土淪喪的幹系。”

“你小小年紀,這個道理都懂?”龐春來扭頭看著趙瀚。

趙瀚說道:“略懂。”

“你果然天賦異稟,智慧遠超常人,”龐春來繼續說道,“岵雲公不堪受辱,怒而辭官。這請辭奏疏,從北京一直寫到南京,我也跟著他去了南京。岵雲公仁厚,他辭官歸鄉之時,竟還想著給我安排出路。修書一封,薦我來費氏做塾師,否則我這老朽之身,怕是早就餓死在南京!”

所以,你繞了一大圈,到底想跟我說啥?

趙瀚疑惑的看向龐春來。

龐春來贊許道:“你今天做得很好,那賊婦欲闖山長房,只你一人挺身而出。男兒在世,可以無權,可以無錢,可以無才,唯獨不可無擔當。你有擔當,又兼仁義,甚好,甚好!”

趙瀚提醒說:“費少爺(費如鶴)也站出來阻攔了。”

龐春來搖頭道:“他那是江湖義氣,見你挺身而出,也一並站出來保你,否則你定被賊婦記恨。”突然沒來由問道,“兵法第一要義為何?”

“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趙瀚不能確認。

“不錯,小小年紀,竟看過《孫子兵法》,”龐春來笑道,“咱們今天要講的,是攻敵之必救!”

趙瀚問道:“費氏為敵?”

龐春來看向趙瀚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欣賞:“然也。想救下徐穎的家人,所敵者不惟費元鑒之父母,而是要與整個鉛山費氏為敵。因為面對外人,費氏必為一體。但鉛山費氏,又非鐵板一塊,其族內矛盾重重。”

趙瀚想了想說:“於是,就要攻敵之必救,讓費氏自亂陣腳,逼得費元鑒一家不容於費氏。”

“孺子可教也!”

龐春來對趙瀚滿意到極點,問道:“費氏最看重的是什麽?”

趙瀚分析道:“費氏不缺錢財,如今看來也不顧及名聲,就剩最後一點家族臉面了。”

“什麽臉面?就是一塊遮羞布,”龐春來譏諷道,“咱們就撕下那塊遮羞布!”

趙瀚問道:“先生不怕我去告密?”

“你今天能站出來攔路,就不是什麽告密小人,”龐春來自嘲道,“就算告密又如何?我家破人亡,孑然一身。好不容易遇到個得意弟子,已將徐穎視為半個兒孫,怎容得費家如此糟踐?”

好嘛,不僅僅是護犢子,而是給自己的“兒子”討還公道!

龐春來也有私心,他的家人全都死了,估計想收養徐穎傳香火,沒想到被費元鑒欺負到失心瘋。

趙瀚說道:“怎麽做事,先生請明言吧。”

龐春來道:“費松年得子之時,已經年近古稀,坊間隱有不堪傳聞。我來執筆編寫風月故事,你拿去貼到各處撒播。費氏祖宅貼幾份,河口鎮貼幾份,含珠私塾和書院再貼幾份。特別是含珠書院,有一些領縣士子求學,還有一些儒學名師授課,這家族醜事讓他們知道了,怕是明年就會傳遍半個江西。”

我操,好狠毒的計謀,好卑劣的手段!

不管費松年是否真的戴了綠帽子,只要消息散播出去,那頂綠帽子不戴也得戴!

趙瀚提醒道:“這樣一來,恐怕徐穎的家人,會被報復得更慘。”

龐春來神秘一笑:“含珠書院的山長,到時候會幫我們的。”

“為什麽?”趙瀚疑惑道。

龐春來說:“費元祿此人,乃費堯年嫡長子。別看他只是秀才,可一身才學卻不低,過於沉溺詩詞文章而已。他早就想著整頓家風,早就想整頓含珠書院,但一直找不到動手的契機。一旦醜聞散播開來,鬧得越大越好,他肯定借機掌控書院大權。”

“他不是本就執掌書院嗎?”趙瀚問道。

龐春來搖頭:“含珠書院,好比一國。費元祿這個山長,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各總支便是地方豪族,他們的家奴,早已掌控書院的各種事務。甚至連含珠書院的學田,都在費堯年死後,因分家不均而招致搶奪。含珠書院現在沒錢,學田只剩幾百畝,書院經費需要各宗湊錢承擔。費元祿必須借機拿回學田,他才能真正掌控書院!”

我尼瑪!

趙瀚徹底服了,一個校園霸淩事件,竟玩出政鬥和兵法,用得著這麽驚心動魄嗎?

趙瀚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先生,此事與我無關,我為何要冒著巨大風險幫你做這種事情?”

龐春來反問:“你為何天資聰慧,又有費映環資助,卻漠視那科舉功名,不願跟著我好好學經?你為何每日練習武藝?你為何關注塘報上的政事?一個小小孩童,如此心機深沉,你究竟想幹什麽?”

“學生就是貪玩而已。”趙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