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大幕拉開

巴黎的先生們就這樣一邊打著橋牌,喝著咖啡,一邊對他們的國王品頭論足。

路易十六似乎從來沒有想過,他這樣放任先生們議論自己會有什麽不好的結果,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管制一下巴黎社會上的種種言論。

也可能他想過了,但是卻無能為力,因為他的財政還要靠著跟巴黎的銀行家們借款才能維持下去。

而那些借錢給王家的大貴族們,恰好就是巴黎繁榮的出版業的幕後推手。

像奧爾良公爵就支持了米拉波之類的人,寫了一堆王後的小黃本。這種情況想要對巴黎進行言論管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到了巴黎之後,安寧把拿破侖給帶進了巴黎的社交圈,然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忘了一件事:五年前他跟拿破侖套近乎的時候,可是把科西嘉共和國吹成了巴黎人盡皆知的“自由的典範”。

然而實際上巴黎的先生們大部分連科西嘉在哪裏都不知道。

發現了這一點的拿破侖,跟安寧鬧了一通脾氣,好在最後他在安寧心中的地位,還是戰勝了這個小小的瑕疵。

接受了這一點之後的拿破侖,開始孜孜不倦的在巴黎跟人科普,說科西嘉建立共和國比英國的十三洲殖民地還早。

但是拿破侖的努力沒過多久就停止了。

因為科西嘉傳來了噩耗,拿破侖的爸爸卡洛·波拿巴去世了。

拿破侖一家的經濟來源,主要就是父親卡洛在科西嘉管理皇家苗圃的工資,拿破侖的哥哥約瑟夫·波拿巴不是個持家的人,雖然神甫的工資非常優渥,但並不能拿出多少來補貼家用。

卡洛一死,全家的經濟負擔就落在了約瑟夫身上,但拿破侖懷疑自己的哥哥根本負擔不起。

安寧這個時候還有一筆小錢,當年做任務系統發的錢他還留著沒用呢,於是就提議借給拿破侖,讓他先完成學業。

但是拿破侖拒絕了。

他決定從那天開始停止一切社交活動,專心學習,爭取提前從巴黎軍官學校畢業,到部隊去吃軍餉。

從此以後拿破侖就從巴黎的社交場上消失了。

然後安寧就被人調侃“你的小跟班突然拋棄你了”。

安寧倒也無所謂,拿破侖開始埋頭學習爭取提前畢業,這都是符合歷史的,讓歷史按著原來的走向走沒什麽不好,萬一歷史跑偏了安寧反而要擔心沒得騎墻了。

安寧在巴黎主要幹的事情就是社交,他的計劃始終沒變:認識盡可能多的大佬,騎他媽的墻!

所以安寧竭盡所能到處“集郵”,他已經把吉倫特派的幾個大佬全給集郵了,剩下的就是拓展自己在裴楊派的根基了。

可惜裴楊派大部分是貴族,而且還是比較傳統的貴族,這幫人看不太上一個皮匠,所以集郵的進度被大大延緩了。

也就拉法耶特作為軍人,偶爾會和安寧聊幾句。

但是拉法耶特的目標也很明確,這個家夥明顯是想用“美國締造者”這個頭銜,擠進巴黎的上流圈子,而安寧明顯沒有被算進上流圈子的一員。

到頭來,安寧還是覺得和雅各賓派的這幫人混得舒坦,這幫人全是平民,沒有那種身份隔閡,也把安寧當自己人。

時間進入1786年,巴黎的最高法院果然三番五次的駁回了路易十六增稅的要求,國王曾經打算自己派稅吏去地方刮地皮,結果被最高法院的先生們派人去追回了。

國王的財政越來越窘迫,據說皇後已經開始穿舊衣服了。

馬拉寫了一篇報道,怒噴皇後的鋪張浪費,文章裏還帶上了遠在阿拉斯的羅伯斯庇爾,說羅伯斯庇爾一直穿同一件綠色的大衣,穿了一整個大學,而皇後居然每次舞會都要穿全新的裙子,簡直太可恥了。

1786年的五月,拿破侖提前拿到了自己的少尉軍銜。

安寧送了他一套軍官制服作為禮物——學校發的軍官制服對於拿破侖來說太大了,讓他看起來像個行走的衣帽架。

作為軍官的標志,拿破侖獲得了自己的佩劍,但授劍的那天,他跟安寧說:“我的劍是屬於我的,只有皮帶屬於法國,我永遠不會為了法國揮劍。”

安寧回應:“當然,遵從你的本心就好了。”

授劍儀式之後沒多久,拿破侖就動身前往瓦朗斯,他配屬的團駐紮在那裏,十六歲的少尉會在那裏獲得自己的第一批部下,和第一門大炮。

啟程那天,安寧把拿破侖送出城,然後就看見他邁著輕快的步伐上路了——因為拒絕了安寧的借款,拿破侖決定步行到自己的團報道。

送走了拿破侖之後,安寧繼續自己的學業,他在一年後拿到了畢業證和少尉軍銜,然後在奧爾良公爵的運作下在巴黎軍官學院當了一名數學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