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親事都定下了,接下來自然就該談正事了。

泰昌原本是想來找吳養春幫忙把抄來的珍寶、古玩和字畫變成現銀的,不曾想吳家卻遇上了大麻煩。

吳養春都急得拿寶貝女兒來攀親了,足見這個麻煩有多大,看樣子不先幫其把這個麻煩解決,人家怕是沒心思去忙活珍寶、古玩和字畫的事了。

泰昌幹脆問道:“吳大人,說了這麽久我們還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麻煩呢,不若你說出來聽聽,看我能幫上什麽忙不。”

他這是在說客氣話呢,這天下還有他這個皇帝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嗎?

吳養春聞言,卻是在心裏犯嘀咕。

這親事都定下了,朱公子為什麽還叫“吳大人”呢,不是該改口了嗎?

他哪知道這位朱公子是皇上,人家能叫他“嶽丈大人”才怪。

不過,他也就在心裏嘀咕一下。

人家朱公子看樣子最少也有二十多了,像成國公府這樣的豪門,二十多歲的公子哥肯定早就成親了,他女兒過去也十有八九只是妾室而已。

人家這身份,娶的又是妾室,不想喊嶽丈也正常。

總之,只要人家肯幫忙就行。

想到這裏,他連忙解釋道:“朱公子,不瞞您說,這事跟婉兒還有點關系,年前許國大學士之孫許志吉前來提親,下官沒有答應,結果把人家給惹惱了,這禍事就上門了。”

這就怪了,人家許家好歹出了個大學士,也算是難得的豪門了,你為什麽不肯同意這門親事呢?

許國是誰泰昌當然知道,人家就是萬歷朝的武英殿大學士,功勛卓著,乃是難得的能臣幹吏,而且最後還因功晉升太子太保,乃是朝廷一品大員,這樣的豪門上哪兒找去?

泰昌不由好奇道:“許國大學士乃是一品大員,當世能與之匹敵的官宦世家也就那麽幾個,人家許志吉來提親,你為什麽不同意呢?”

吳養春看了畢懋良一眼,隨即嘆息道:“許國大學士乃是我們徽州地方的驕傲,下官自然仰慕的緊,奈何這許志吉未能繼承許國大學士的衣缽,不但科舉無名還是我們徽州有名的浪蕩公子,他家裏妻妾成群不說,還經常呼朋喚友去金陵花天酒地,吃喝嫖賭,樣樣俱全,許家碩大的家業都快被他給敗光了,我若同意這門親事,吳家的家底怕是也要被他給敗光了,我將婉兒許配給這樣的人去做小妾,豈不是害了她。”

畢懋良亦是微微點頭道:“這許志吉的確不是個東西,許大學士的臉都被他給丟光了。”

呃,好吧,原來是這麽個貨色。

泰昌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那許志吉又是怎麽找你麻煩的呢?”

吳養春忍不住嘆息道:“那許志吉雖然人品不行,狐朋狗友卻是一堆,他也不知是怎麽搭上了南京刑部尚書張樸,他一狀告到南京刑部,說什麽我侵吞黃山,如此荒唐之事,刑部竟然也接了,這官司一打起來,什麽牛鬼神蛇都來了。昔有惡奴吳榮,害死我二弟養澤,吞了我二弟的家產,霸占了我二弟的妾室,又投入我吳氏對頭吳孔嘉門下,攛掇其狀告我霸占十二樓,唉,這兩場官司打起來,著實讓我焦頭爛額啊!”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泰昌追問道:“吳孔嘉又是什麽人,怎麽成你對頭的?”

吳養春解釋道:“吳孔嘉就是原來十二樓主人吳天行的遠親,此子還是頗有些能耐的,縣試、府試、鄉試皆名列前三,而且已然拜入南京禮部左侍郎魏廣薇門下,將來金榜題名肯定不在話下。他成為舉人之後便說十二樓是他家的,與我鬧了好幾次了,大致是想訛錢。”

原來是考了個舉人就張狂了。

哼,就算他縣試、府試、鄉試皆名列前三又如何,就算你金榜題名朕收拾你也是一句話的事!

現在看來也就一個南京刑部尚書和南京禮部左侍郎,幾個閑散官員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惹毛了朕,朕弄死他們都是小事一樁。

泰昌淡淡的道:“就這些嗎?”

這都不放在心上,看樣子成國公府果然厲害。

吳養春想了想,又尷尬道:“還有南京戶部尚書範濟世,原本我每年都已經按規矩給他孝敬十多萬兩以換取鹽引了,這會兒他又趁機勒索開了。”

鹽引!

泰昌的興趣一下就上來了。

他這次來江南探查的東西裏面就包括鹽科稅賦,而鹽引就是收取鹽科稅賦的關鍵,鹽商是要交了鹽科稅賦才能獲取相應數量鹽引的,也就是說,有多少鹽引其實就代表著能收取多少鹽科稅賦。

原本兩淮鹽政和四川鹽政收取的鹽科稅賦足有一百多萬兩,現在卻連五十萬兩都不到了,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泰昌忍不住問道:“你交了多少鹽科稅,分了多少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