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衛南辭這個臨時標記, 成功地安撫了原悄。

他只覺眼皮越來越沉,很快就昏昏沉沉睡著了。

衛南辭叮囑了金錠子照顧原悄,然後去取了馬, 快馬加鞭去了雲州。

莊子裏很快就有人回來了, 為首的薛管事進屋時雙腿幾乎要嚇得癱軟,直到看見自家兩個孩子毫發無損,這才松了口氣。

這薛管事的妻子昨日回家辦事沒回莊子, 讓他照看兩個孩子,若是孩子有個萬一他也不用活了。薛管事得知是原悄和金錠子救了孩子, 當場就要給這主仆二人磕頭。

“您別客氣了,眼下也不是客氣的時候。”金錠子低聲道:“孩子們嚇壞了,您好好哄哄吧。我家公子不大舒服,剛睡著, 我陪他一會兒。”

薛管事這才發覺睡在一旁的原悄面色不大好。他叮囑了兩個孩子老實待著, 自己離開了半晌, 取了兩條幹凈薄被來, 一床蓋在了兩個孩子身上,另一床蓋在了原悄身上。

“莊子裏有個通醫術的, 要不要來給原司使診治一下?”薛管事問。

“不必, 衛副統領去雲州請大夫了, 很快就會回來。”金錠子道。

“金小哥, 這裏先勞煩你, 我還得去看看後頭的火。”

今晚莊子裏著了火,薛管事且有的忙呢。

“您快去吧,這裏交給我便是。”金錠子道。

薛管事又看了一眼兩個已經睡著的孩子, 轉身便匆匆走了。

這會兒功夫莊子裏的人都紛紛回來了。

只可惜這風太大, 火勢壓根沒法救,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後頭那排房子越燒越旺。

薛管事帶了人將附近易燃的東西都清理了,防止萬一風向轉了波及到別的地方。

念及原悄生病不舒服,他又讓廚子去燒了點熱水送到了門房。

金錠子將原悄叫醒,喂他喝了半碗水。

原悄喝過了熱水,覺得肚子不那麽難受了,又睡了過去。

約莫天蒙蒙亮時,衛南辭便帶著余敏行來了。

可憐余敏行正做著夢呢,就被人從被窩裏薅了起來。

然後就是一路顛簸,顛得小余大夫險些口吐白沫。

他幼時也是跟著裴斯遠習過武的,雖然武力不及衛南辭和原君恪,但與尋常人相比卻是綽綽有余。只是他原本就沒睡醒,這一路衛南辭又將馬催得飛快,恨不得帶他直接飛到莊子裏。

到了莊子裏之後,衛南辭將人從馬上拎下來,直接將人拎到了門房那小屋裏。

金錠子正打盹呢,見到兩人這架勢嚇了一跳。

“快看。”衛南辭將他往原悄榻邊一放。

余敏行目光在原悄面上一瞥,見對方面色並不難看,一顆懸著的心便放了大半。

不誇張的說,他這會兒的面色可比原悄難看多了。

他回頭瞪了衛南辭一眼,將兩只手搓熱,這才搭上了原悄的手腕。

“把昨晚的情形跟我說一遍。”余敏行朝金錠子道。

金錠子不敢有絲毫隱瞞,將昨晚的事情一一朝他說了,連兩人的對話都一句沒落下,生怕耽擱了自家公子的病。

衛南辭在一旁聽著,頓覺十分後怕。

若是原悄昨晚在房中沒醒過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余大夫,我家公子如何了?”金錠子緊張地問道。

余敏行替原悄號過脈之後,眉頭便舒展開了。

他轉頭看向衛南辭,一揚下巴,開口道:“衛師兄,你先朝我道歉。”

“我給你道什麽歉?”衛南辭道:“昨夜那樣的情況,我哪裏敢耽擱分毫,只能把你叫醒。”

“我不是說昨晚的事情,我是說過去的事情。從京城開始,到來雲州這一路上,你欺負過我多少回,我可都記著呢。”余敏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衛南辭懷疑這小子早就知道真相,就等著今日拿此事來拿捏自己呢。

偏偏這榻上躺著的就是他的軟肋,余敏行如今捏得死死的,他壓根不敢掙紮。

盡管猜到余敏行能有閑工夫跟他扯皮,肯定是確定原悄無恙。

但衛南辭還是老老實實服軟道:“祖宗,你想怎麽樣,讓我給你磕頭還是如何?”

“這我得想想,你先欠著人情吧。”余敏行要的就是他這個態度,見他服軟也沒得寸進尺,“三哥昨晚應該是嚇著了,再加上撞窗戶的時候使寸了勁兒,抻著筋了。”

“那他……沒事了吧?”

“反正這幾日你好生伺候著,不可有半點怠慢和閃失。”余敏行朝衛南辭道:“往後這大半年我自會好好幫著照料三哥,衛師兄放心。”

他這話明顯就是說給衛南辭聽的。

不過衛南辭如今可沒心思與他計較,自然是這位祖宗說什麽是什麽。

“找個舒服點的地方讓三哥好好睡一覺。”余敏行又道。

“薛管事早已安排了好了,但是公子先前一直睡著,小的沒敢貿然挪動。”金錠子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