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原悄呆坐半晌, 顯然嚇得不輕。

意外懷孕這件事,對於關系穩定的夫妻而言都夠讓人煩惱的,更何況是原悄和衛南辭這樣的關系。他們甚至連伴侶都不算, 頂多只能算是有過一夜.荒.唐的朋友。

“你也別太著急, 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也未必就被我說中了。”余舟安慰道。

“對,你說的對, 說不定只是虛驚一場。”原悄忙道,“就只有那麽一次, 哪有那麽容易就有了的。”

他像是自我安慰似的,又朝余舟道:“我聽人家說,普通標記懷孕的概率極低,很多AO的夫妻, 哪怕是永久標記, 都要好多次才能懷上呢!”

“嗯, 所以你先別急。”

“我不急, 肯定不會那麽巧的。”

余舟見他反應這麽大,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生怕刺激到他。

“這幾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如果有什麽異樣, 就來醫館, 或者讓你的小廝來傳個話也行。”余舟道:“反正這些日子我都在京城, 不管有什麽問題,你都不用怕,總能解決的。”

原悄聽他這麽說, 稍稍松了口氣。

“余先生, 此事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密。”

“你放心吧, 我不會朝任何人說的。”

余舟也拿不準他如今的狀況,不敢大意,又叮囑了他一些要注意的事情,這才讓人備了馬車送他回府。

原悄出了醫館,正要上馬車時,看到了騎在馬上的衛南辭。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控著馬韁便湊了過來。

“三郎,你這幾日怎麽沒去巡防營?”衛南辭問他。

“我想歇幾日不行嗎?”原悄想到方才余舟的猜測,心中又懊惱又委屈,忍不住瞪了衛南辭一眼。

衛南辭被他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可不等他繼續詢問什麽,原悄就上了馬車。

“三郎……”衛南辭還想與他搭話。

原悄卻朝車夫道:“師傅走吧。”

衛南辭看著遠去的馬車,滿腦袋疑惑。

三郎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麽忽然就不願理他了?

“頭兒,您是不是得罪原司使了?”一旁的殷時問道。

“我哪兒舍得得罪他啊。”衛南辭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身後的醫館,“他來醫館做什麽?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進去問問。”

衛南辭說罷下了馬,將馬韁遞給了殷時。

醫館大堂裏,姜大夫正與一個夥計說著什麽。

“姜大夫。”衛南辭上前朝人行了個禮,而後將人叫到了一旁,問道:“我看到原家小公子剛才從這裏出去了,他來幹什麽?”

“原小公子這幾日思慮過重,沒睡好,我給他開了副藥。”姜大夫道。

他並未將原悄此來的真正目的告訴衛南辭,又怕對方起疑,便隨口應付了兩句。反正原悄思慮過重是真的,這話也不算騙人。

思慮過重?

三郎不會還在為去各營巡察的事情煩惱吧?

衛南辭從醫館出來之後,便快馬加鞭去找了一趟裴斯遠。

他這位師父與陛下關系親厚,此事找對方或許還有點用。

臨到了裴府門口,他想起來自己還空著手呢,又跑了一趟江月齋,買了幾份點心拎著。

“多大個人了,還冒冒失失的。”裴斯遠一見他那副火急火燎的樣子,就想擡腳踹人。

“師父。”衛南辭將手裏拎著的東西放下,賠著笑道:“江月齋剛出鍋的點心,都是余先生愛吃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嘿嘿。”衛南辭道:“還是師父了解我。”

“說罷,什麽事兒?”

“也沒什麽,就是聽說陛下要派人去各營巡察,師父可聽說了此事?”

裴斯遠瞥了他一眼,“為了原家三郎來的吧?”

“什麽都瞞不過師父。”衛南辭道:“徒兒只是有點不明白,陛下此番為何要派三郎去?這朝中能勝任此事的人多了去了,三郎他連馬都不會騎!”

“你當真不知道?”

“徒兒能猜到一點,只是……”

“陛下做事素來講究平衡之術,他為何提拔原悄,你心裏很清楚。”

“左右不過是敲打這個震懾那個,我就不明白了,他若真是不信任誰,直接革了職多利索?”衛南辭道:“這樣整天試探敲打的,他不累嗎?”

“你懂個屁?”裴斯遠道。

“徒兒是不懂,還請師父明示。”

“陛下就是不願意氣用事,才會這般苦心經營。若他覺得誰功高就革了誰的職,那朝中留下的都會是些什麽人?心存顧忌卻依然知人善用,這才是明君之道。”

衛南辭老老實實聽著,也不敢反駁。

“老話說治大國如烹小鮮,你不是跟我學過做菜嗎?應該知道一道菜能做成,火候,食材,調料,任何細節都不能出差錯。一旦某個環節出了問題,這道菜就算是做壞了。”裴斯遠斟了一杯茶,推到衛南辭面前,“再往大了說,你做一頓飯,葷素如何搭配,濃淡怎麽把握,甚至吃什麽點心配什麽茶,那都是有講究的。若你只圖個痛快,想胡吃海喝,怎麽都好,但你想把一桌子菜做好,就要處處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