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念對嚴時律的感情很復雜。

雖然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有過很多共同經歷,但很長一段時間裏,白念都沒有把他當做可以交心的朋友。

因為嚴時律太優秀了, 根本就不是他這個世界的人。

哪怕後來他們勉強進入一所大學, 但嚴時律是本市高考狀元,被招生辦特招進來的。而他,只不過是靠著美術曲線救國, 勉強擠進。

他這樣的人, 能夠進入A大,已經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時刻。而對嚴時律來說,A大卻還只是一個開始。

4年前離開後貿然切斷聯系, 多多少少也是他有些自卑。因為害怕被幼時的玩伴拋棄, 所以在離開時先一步選擇了放棄。

再次在大學遇到,他本只想和嚴時律井水不犯河水,但他沒有想到, 嚴時律會為他考慮到這種地步。

“他雖然看著冷淡,但如果真遇到了什麽事兒,其實特別靠得住。”

張黎陽的話再次浮現在他腦海, 白念閉上眼, 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轉身朝著客廳走去。

他想,或許嚴時律是不同的,又或者是,真正的朋友不會分成三六九等。

白念出來後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坐著坐著就忍不住開始打瞌睡。

“要睡午覺啊?”李卓看了他一眼, 站了起來, “我把客房給你收拾一下, 你等會兒進去睡吧。”

反正都要留宿,白念也沒有客氣,點頭道:“謝謝卓姨。”

“壞了,”李卓擰開客房門後突然拍了下腦門,神情尷尬道,“我才想起來,我妹妹剛搬家,把東西擱客房裏了,要過幾天才能拿走。”

白念:“那我在沙發上躺一會兒也行。”

“那你晚上也還要睡嘛,反正都要收拾的。”李卓撩起袖子開始整理床上的包裹,很是不好意思,“光顧著讓你過來,都沒想起來客房被占了。”

“沒事。”白念也過去開始幫忙。

可惜他們低估了床上這堆包裹的重量,處理了好久都亂糟糟的。

李卓有腰肌勞損,做不得重活兒。她叉腰看了兩秒,突然決定:“不然你去睡時律的床吧,反正他中午也不休息。”

“啊?”白念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兒,”李卓擺手,“他那床有一米八,你們兩個人睡足夠了。”

白念:“可他特別愛幹凈,在寢室裏一般也不讓別人碰他的東西。”

“你說他有潔癖啊?”李卓擺擺手,覺得這不是個事兒,“別擔心,我去跟他說一聲就行。”

說完她就去書房,把這件事告訴了嚴時律。

後者目光從李卓身上移到他身上,停頓兩秒後又收回視線,淡淡道:“我無所謂,他想睡哪裏都行。”

白念在嚴時律的床上躺下了,枕頭和被子都是新的,白念蜷縮在床邊緣,只占了很小的一塊兒地方。

閉上眼,他聞到了很淺的冷松香,是嚴時律身上的氣息。

晚飯後,白念繼續在嚴時律家裏留宿。

他穿著超市裏買來的T恤當睡衣,內褲尺寸也非常合適。洗完澡後,白念蓋上自己的專屬小被子,在床邊縮成了小小一團。

嚴時律進來時,就看到白念緊緊貼著床邊睡下,最多只占了整張床四分之一的空間。

他的腦袋露在外面,五官清秀明麗,身體在薄被下淺淺起伏。

怎麽能這麽小一團?像一只小貓似的。

嚴時律多看了兩眼,然後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關燈了。”

“好的。”

“啪”的一聲響,房間裏歸於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運動了的原因,白念

很快就睡著了。

他的呼吸變得更淺,嘴巴微微張開,臉頰貼在枕頭上鼓起一個小包。

嚴時律卻突然睜開了眼,他借著月色打量白念的臉,然後做了一個,他渴望了許久的動作。

夜色中,嚴時律支起上半身,另一只手越過被子,輕輕捏了一下白念的臉頰。

仿佛是難以置信,很快他又捏了第二下,第三下。

真的好滑,好軟。

比冰皮月餅手感好多了。

更像是晚上的飯後甜點雪媚娘。

又軟又甜,嘴巴輕輕一抿就化了。

……

白念在嚴時律家裏住了兩天,頓頓好吃好睡,人都胖了兩斤。

假期剩下的時間裏,他又畫了一幅蝴蝶人的作品。

上一幅畫,蝴蝶人在冰雪中躑躅,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

但是在新的畫面中,他開始在雪地裏奔跑,大雪和風吹過他的翅膀,仿佛要把他送向天空。

完成後,他把這幅畫的局部拍照發微博,以示激勵。也就是這是,他才知道自己之前那張貓貓擬人圖爆了,成為他目前最出圈的一張圖。

白念趁此機會,聯系了之前私信他的編輯,試圖聯系出版。對方同意了,但也提了兩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