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五年後

五年後。

NY市飛往到江川市的國際航班頭等艙內,響起乘務長的語音播報,提示乘客們飛機即將於三十分鐘後降落江川國際機場,地面溫度為一攝氏度,天氣為雨夾雪。

池越摘下眼罩,經過近十五個小時的飛行,他的臉上毫無倦色。

江川機場要客通道外,一位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的青年,手持池越的姓名牌,已經等待多時。

半小時後,飛機安全落地,池越只有一件隨身行李,他大步走出要客通道,走向青年,聲音平靜沉穩,“你好,我是池越。”

“池總晚上好!我是秘書部的範星瀾,接您的車就在外面,請隨我來。”

一位身著西裝制服,帶著白手套的高大男人站在商務車旁,見到池越和範星瀾出來後,立刻打開後座車門,池越面色溫和地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上車後坐在後排右側的位置。

商務車安靜地行駛上高架橋,司機將雨刮器的档位調至最快。

池越看向車窗外,滂沱大雨中夾雜著零星的雪花,江川初春的天氣依舊寒意泠冽。

唐湉眼底覆著一層淡青色,今天的拍攝時長已經超過十個小時,整個團隊都累得人仰馬翻的。唐湉走出攝影棚,站在門檐下透口氣,他從衣兜裏摸出煙盒,點了根煙,心情煩躁地擡眼看了看天。

從來不信任何鬼神的唐湉,開始在心裏默默參拜各路神仙,祈求許策收工的時候這該死的雪能停下來。

江川市作為一個人口稠密,經濟發達的南方一線城市,天氣很是傲嬌,冬天濕冷得可以直接凍死人,卻極少下雪,每到隆冬時節,但凡下雨,全市人民都翹首以盼老天爺可以爭口氣,雨夾雪或者雨變雪都行,他們不挑剔。

今年整整一季冬天,江川硬是沒有下過一場雪,然而在立春後的今晚,人民群眾樸實無華的美好願望卻意外實現了,下了整整一天的雨水裏開始慢慢摻雜進細小的雪花,午夜時分,降雪有股愈來愈猛的架勢。

化妝師給許策卸妝的時候,許策從鏡子裏看了一眼唐湉,“怎麽愁眉苦臉的?”

待到化妝師離開,唐湉才開口說道:“策哥,外面下雪了。我已經把車停在攝影棚的門口了,待會兒出去的時候你戴個眼罩,我扶你上車,就兩步路,看不見也沒關系。”

許策笑道:“哪有那麽誇張!戴著眼罩走路,虧你想得出來,被人看到了肯定覺得我有病。”

每逢下雪天,唐湉都特別緊張,他還記得三年前許策在首都拍廣告的時候,意外下起了大雪。

紅墻白雪琉璃瓦,許策站在瓊樓玉宇前,高清鏡頭裏的畫面美得如同畫卷一般,導演和攝制團隊的工作人員都興奮極了,只有唐湉發現許策臉頰和嘴唇的顏色,肉眼可見地一寸一寸變得蒼白,寬大戲服下掩住的身體不可控地發抖。

補妝間隙,唐湉小聲問許策要不要休息一會兒,許策只是搖頭,待到堅持拍完,許策一上保姆車就倒下了,一場沒有任何預兆的高燒持續了整整三天。

唐湉還記得,當時退燒藥的藥效一過,體溫就立刻回到39℃+的高熱狀態,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再後來又持續低燒了十多天,整個公司從上至下都嚇壞了,唐湉和公司的總經理鐘雁楠那段時間跑醫院跑得腿都要抽筋了。某天傍晚,倆人提著大包小包的藥盒子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討論了半天都沒想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直到老板發話:“以後許策的經紀團隊在和劇組或者商務溝通的時候,需要特別注明,雪天一律休息。”唐湉才隱隱約約地想通了一些事。

翌日早上八點三十分,接送池越的專車停在了位於江川CBD核心地標大廈的地面專屬落客區,眼前這座總體建築面積超過50萬方,物業類型涵蓋甲級辦公樓、高奢商場及最高星級酒店的城市級商業地標綜合體,由信隆集團開發建設並自持管理。

池越下車的時候,迎面看見一張巨幅的戶外海報——頂級奢牌亞太區的品牌代言人。

猝不及防撞進眼裏的是一張極其明艷的面容,玉雕似的五官俊雅秀美,皮膚白皙如玉,上挑的桃花眼尾盈著淺淺的笑,帶著不自知的撩人和濃艷的冷意。

池越隔著幾米不到的距離看著眼前這個人,心裏想,真人遠比硬照生動好看,上了發膠的頭發摸起來應該也遠不如洗過後如小動物的絨毛般柔軟絨密。

範星瀾安靜地等在一旁,不過兩三秒的時間,池越便已大步朝專屬電梯走去,範星瀾這才擡頭看了一眼,巨幅海報的右下角龍飛鳳舞地簽著一個名字:許策。

一個月前,範星瀾正式入職信隆集團。作為一名畢業於UK國頂級院校,在全球領先的房地產咨詢機構投資部有四年從業經驗的專業人士,範星瀾深知,帶著光環的學歷和海外工作經歷只是入職信隆集團的敲門磚,他需要比以前更加努力,未來才能成為公司的骨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