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難得的一個無可挑剔的大美人。

夏星眠的注視沒有在這位大美人和陸秋蕊的身上凝聚太久。她忍著一口氣,轉過身,背影端正地緩緩走遠了。

不攜一絲半點的狼狽,仍舊如來時一般腰背直挺,倔強又孤傲。

離開時,卡座裏的眾人炸了鍋一樣交頭接耳,細碎的議論隱約飄出。

“看不出來誒,這小妞居然曾經有那麽厲害的背景!”

“俗話說風水輪流轉,還真是不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啊。”

“真他媽倒黴,富過再窮還不如一直窮呢……”

在夏星眠離開的時候,被陸秋蕊抱著的大美人盯著那背影看了好一會兒。

之後很久,她都在半出神。

直到瑪格麗特裏的冰塊化成了水,杯子外壁也擴滿了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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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眠回到陸秋蕊給她租的房子,洗了個澡,把潑滿酒液的毛衣丟進洗衣機。

看了眼手機,早已過了零點。

她倒了杯熱水,坐在陽台上,裹上有幾分潮氣的浴巾。手裏的課本翻到卡著書簽的地方,目光卻停滯在了第一行。

多少年,沒有人在零點和自己說過生日快樂了?

家裏落魄之後,背著巨額債務的父母相繼自盡,親朋也默契地散去。好像只有陸秋蕊會在第二天白天隨便找個時間敷衍一下她。

只是這兩年,陸秋蕊對她越來越不耐煩,連敷衍都開始不屑。

不僅不屑敷衍,甚至還會頻繁地把自己叫到各種地方,當眾羞辱自己。

這些荒唐事,多少傳入了夏家一些遠親的耳朵。

當初家裏落難時,那些遠親沒有一個開腔的。如今她墮落了,那些3年都沒聯系過的親戚卻第一次發來了短信,短信內容只有冷冰冰的四個字:

——「家族敗類」。

夏星眠靜坐了一陣子。

她從兜裏掏出兩顆總是隨身帶著的星星糖,想如往常那樣,在失落的時候吃兩顆。但攥在手裏,糖紙被捏得窸窸窣窣地響,好半天也沒去剝。

良久,她把糖塞回兜裏,放下實在看不進去的課本,獨自回了臥房。

一夜無夢。

第二天……

清晨,自然醒時,手機收到了一條來自陸秋蕊的未讀。

夏星眠以為應該是祝自己生日快樂的消息,可一點開,視線就僵住了。

【陸秋蕊:“結束吧,我喜歡上別人了。”】

夏星眠握著手機,靜默了很久。

陸秋蕊恨她。她明白。

3年前,夏家剛剛敗落的時候,陸秋蕊主動找上她,裝成一副善良悲憫的模樣,慷慨地提出包養她。

那時,陸秋蕊告訴她:只要她願意跟著她,她們可以不上床,她還能供她念完大學。

很久以後,夏星眠才知道,陸秋蕊和她父親夏英博有仇。大仇。包養她,只是因為夏英博已經死了,她只能把她這個夏英博的親生女兒綁在身邊,折磨她的精神,踐踏她的尊嚴。以此,來找回那一點近乎於執念的復仇的饜足。

陸秋蕊的包養,只是一種報復。

包括這條宣揚自己有了新歡的消息,也是報復。

——陸秋蕊一定很清楚,她早就喜歡上了她,整整3年。

盡管她明白,這份喜歡早已變得不值得。但在眾叛親離、舉目無光的時候,陸秋蕊,畢竟是那個唯一伸出手給她的人。

她把她從深淵裏撈上來的那一刻,不論目的好壞,都是救了她。

雖然是假的光。

那也曾是光。

恩恩怨怨摻在一起,理不出什麽頭緒。夏星眠索性叫了幾提啤酒到家裏,暫且逃避開這些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一罐又一罐地喝,不間斷地喝,她很努力地去找電視劇裏那種喝到自己姓什麽都不記得的感覺。

喝了整整一天,從早喝到黑。

後來,她自己也不記得喝了多少。

天黑後,她晃晃悠悠地出了門,憑著本能沿著路走,手裏還捏著咣啷作響的半罐酒。

意識裏,好像是晃到了陸秋蕊的家。

她撐著門框,一反平時隱忍的模樣,使了很大的勁兒用力砸門,“哐哐哐!”

裏面有人開了門。

門一開,在昏暗的玄關燈下,夏星眠向前踉蹌了一步,沒站穩,直接倒進了對方的懷裏。

她下意識抱緊了對方,把身體的重量交了出去。那人也摟住了她,還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說了句什麽。

可酒精的刺激下,她什麽也聽不清,也看不清,張開嘴就咬住了對方的脖子根,像帶著怨恨,咬下了深深的印子。

嚙了一會兒,她又貼著對方的脖側擡起臉,咬上那處最敏感的耳垂。

貼近耳根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有些陌生的香水味。

木質的冷調,梅子酒的清冽,混著一點點水質感的煙草氣息。

對方一開始還推了幾下她,到後來,似乎也拗不過她,任由她抱著又啃又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