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月野宙早已習慣在搬到一個新地方之後就先去熟悉附近幾公裏的地形。

伏黑甚爾在早紀死後又重新撿起了在黑市當詛咒師的生意, 盡管他會注意一下不要把小尾巴帶回來,但這些詛咒師和咒術師的能力千奇百怪, 總有那麽一兩個防不勝防。

只是讓月野宙想不到的是, 追著他過來的並不僅僅是自己發現的那幾個人,數量比他想的還要多得多。

這幾年來追著月野宙跑詛咒師不少,最多的一次甚至有十幾個一級詛咒師圍攻月野宙, 只是這些詛咒師對月野宙來說並不算什麽, 頂多就是麻煩了些,讓月野宙花了點時間才處理完畢。

那些追著月野宙跑的咒術師們當然看得出來他這是在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跑, 而附近能夠讓他們交戰的地方就只有這幾個,他們早就布置好了天羅地網, 等待月野宙上鉤。

月野宙本以為這又是詛咒師們為了貪財來主動找死, 然而他發現事情遠不止如此。

來的人並不是詛咒師,而是禦三家的咒術師。

禦三家的咒術師除了他們本家的家傳咒術師之外還有一些從外面吸納的咒術師,實力參差不齊, 不過因為背後有禦三家的關系, 他們在咒術界的地位比普通的咒術師地位高一些。

但這個相對而言比較有水分, 比起帶有真正血脈的咒術師,這些從外面吸納而來的咒術師反而不算什麽, 如果出現比較特殊的任務,還是會讓本家的咒術師來。

比如現在。

追著月野宙來的咒術師是外面的咒術師,而在陣法裏等著的,反而是本家。

帶頭的那個人月野宙還挺眼熟,他從記憶深處扒拉了一下, 發現這個人是五條家的, 和他算是同輩人, 但兩個人的待遇完全不同。

叫五條緒來著吧。

月野宙離開五條家是十二歲, 現在已經十六,而面前這個人也已經二十多歲快要三十歲了,兩個人面對面,反而是年長的一方顯得氣弱。

月野宙先開口“你們還沒有放棄嗎?”

這片廢棄的工廠的角落裏面走出了幾十個咒術師,將所有可以離開的出口堵得嚴嚴實實。

其實有一部分咒術師並不知道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麽,只是在單純地執行任務。

“你到現在都沒有反思過嗎?”

“反思什麽?”

“你這個五條家的罪人!不知悔改!”五條緒痛斥月野宙。

月野宙聽這些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揉了揉耳朵,“隨便你怎麽說都好怎麽樣?想要我的命?盡可以來試試。”

說著,月野宙就要動手。

“當然不是。”五條緒揚起了下巴,“我只是過來告訴你一件你應該很感興趣的事。”

“我對五條家的所有事都沒興趣。”

“五條沙織也沒有興趣嗎?”五條緒按照家裏長老教他的那些話說道,“那個女人是你的母親對吧?你難道不好奇她的死是怎麽回事嗎?”

一樓短發少年聽到這個名字瞳孔緊縮,他仰起頭,直視那個站在二樓樓梯上的五條緒。

這個名字早已沉睡在月野宙的記憶深處,被他牢牢地鎖在了最深處,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去回憶。

那個給予了他生命、卻不明不白死去的女人。

那是血淋淋的傷疤,是讓月野宙徹底和過去割裂的決心。

月野宙曾經調查過五條沙織的事情,但所有的線索都被切斷,在離開了五條家的情況下,哪怕是月野宙也查不到什麽,只能作罷。

“不在意。”月野宙說道。

的確是在意的,但是在外人面前,月野宙必須要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

五條緒皺起眉,顯然沒想明白為什麽月野宙不按照常理出牌。

“可是你當初不是為了她殺死了五條家那麽多長老嗎?”

五條緒這話一出,工廠內堵住了所有出口的咒術師們當時倒吸一口涼氣,看月野宙的眼神都變了幾分。

當初五條家的那場慘案咒術界人人皆知,只不過五條家把這個人的存在以及身份藏得嚴嚴實實,外人只知道有這麽一個狠人,卻不知道這個狠人是誰,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

幾年前……他才幾歲?

“他們該死罷了。”

“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

“說完了沒有?說完了的話我可就要動手了。”月野宙懶的和他們廢話。

五條緒當然知道自己打不過月野宙,他這次過來也不是和他打架的。

他的任務就是為了告訴五條咒當年事情的真相。

“等等!”五條緒趕緊後退幾步,“五條悟貴為神子,是五條家的下一代家主,在五條家的權利僅次於先代,按理來說,他應該可以查出來五條沙織的住處,可是他沒有,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月野宙面無表情。

“五條沙織死了兩年,就算每個月有相片和信件證明自己活著,可這兩年的空窗期還是很奇怪對吧?就算是在療養院也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為什麽一點端倪都沒有發現?甚至每年還在換地方?”五條緒一邊說一邊仔細地盯著一樓少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