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6頁)
“你還在懷疑他?”
“我沒有。”諸伏景光下意識否認,“我是相信他的。”
“這樣啊,那你自己去查吧,去親自查一查,看看阿宙究竟是不是阿宙。”說著,松田陣平直接掛掉了電話,諸伏景光聽著那邊的嘟嘟聲,過了好久才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
信任是自己和阿宙之間永遠的一根刺。
是啊,如果一開始自己能夠信任阿宙,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是不是如果能仔細地調查,從最開始就查出所有的真相,阿宙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呢?
過了這麽多年,懊悔和痛恨沒有一天從他的心裏消失,甚至會做夢,夢到月野宙死之前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景光,你有信過我嗎?你還會信我嗎?】
如果當初自己堅持一下,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
可是世界哪裏有如果?
如果有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遺憾,自己就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諸伏景光放下手機,將這通電話的記錄刪除,然後打開了通訊錄,在那個號碼上面停留良久。
這是月野宙以前的舊手機號,在畢業之後這個電話就不再使用,可月野宙會定時往裏面充錢以保證能夠和以前的朋友聯系上。
但是這個號碼在三年前就已經停機了。
沒有人再去充話費,自然沒辦法保持最基本的通話功能,甚至連打電話過去也只是機械地系統提示該號碼已經停止使用。
這個號碼的主人已經不會回來了。
不。
諸伏景光低下頭,將手機屏幕熄滅,按死了關機鍵,將手機藏進了吉他包裏。
他還活著。
自己……或許還有彌補的機會。
去見他。
去見他,去請求原諒。
那個人就在同一層樓上,只隔了不到一百米而已,自己還能見到他。
諸伏景光擡起了頭。
他的吉他包裏面就只有吉他和一把手/槍和幾枚自己用的特殊紐扣竊聽器和跟蹤器。
諸伏景光不打算把這些東西用在月野宙身上。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希望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至少表面上不要變成他最討厭的樣子。
但自己做的這些又有什麽用?
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再怎麽做都於事無補,只能盡自己所能去彌補當初對月野宙造成的傷害。
諸伏景光將電腦裏面的所有線索都清除掉,確定哪怕是酒廠裏的情報組拿到自己電腦也翻不出什麽異常的東西,這才將電腦收起。
惦念著的人就在不到百米外,可諸伏景光卻無法靠近,只能隔著幾間房呼吸著唯一相同的空氣聊以慰藉。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諸伏景光縮在沙發裏面,用指節頂著嘴唇,混沌的大腦開始運轉。
就算松田陣平已經確定了也不行。
現在裏面牽扯到了酒廠和港口黑手黨,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做選擇。
還有零……
諸伏景光想起被外派到其他地方做任務的降谷零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零是否知道這個“月野宙”的存在,但如果被零知道了有這麽一個人,肯定會不擇手段地調查,調查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月野宙。
或許能解釋一句這是謹慎,可這對月野宙來說何嘗是一種不信任。
至少暫時不能讓零知道阿宙的事情。
諸伏景光不確定月野宙現在的行事作風,但至少今天接觸到的來看,月野宙的性格可能更加傾向於在警校時期的與世無爭。
也是自己最熟悉,最懷念的時間。
是偽裝嗎?
原本諸伏景光不打算去打擾月野宙,也不想打擾月野宙現在的生活,可是現在,諸伏景光卻不得不去看看了。
陣平說的話……
諸伏景光合上電腦,將拿出來的道具全都塞了回去。
在沒了電腦屏幕這個光源後,房間裏面就只剩下窗外灑進來的月光,但僅僅只是這些光亮可沒有辦法照亮整個客房,諸伏景光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當時背著吉他包站起來,重新拉開了大門。
月野宙敲擊鍵盤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走廊盡頭傳來的聲音輕微卻極有存在感,隨後就是關門聲和輕輕的腳步聲。
諸伏景光要走了?
不。
這是……來找自己了。
月野宙將電腦合上,輕手輕腳地放在了床頭,然後拉上被子,做出了已經睡著的姿勢。
腳步聲停在了門口,許久沒有動過。
寂靜的夜裏,兩個人隔著一扇薄薄的門思考著同一件事。
他/自己要不要進去。
諸伏景光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上,一個用力就能夠打開,這種密碼鎖對他們來說基本上等於不存在,可自己一旦推門而入,那麽自己和月野宙之間的事情大概就沒有什麽可以轉圜的余地了。
真的很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