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們誰敢過來?!要是誰敢向前一步他就要死!”

東京大學附屬醫院的特殊看護病房內,一個神態癲狂的中年男人鉗制著一個穿著藍白條病號服的青年。他的右手握著一把鋒利的西瓜刀,在人質的脖子邊比劃著,鋒利的刀刃堪堪劃過人質的脖子,留下一道淺淺卻滲出了血的刀痕。

而讓大家不敢上前的原因,還是對方大衣下面捆著的一排特制炸/彈。

一般人遇見這種情況早就害怕得哭泣發抖了,可被挾持的年輕男人卻只是皺著眉,手搭在對方的小臂上,並沒有掙紮,也沒有惹怒正處於緊張當中的歹徒。

“不行,沒辦法動手。”醫院外,警察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安排了狙擊手從高處瞄準歹徒的眉心,可他們卻不敢扣下扳機。

因為這個歹徒身上綁著的炸/彈經過特殊處理。

如果歹徒的心臟停止跳動,那麽炸/彈也會接收到指令而爆/炸,所以沒辦法擊斃歹徒把人質救出來。

這裏可是醫院,樓上就是重症病房,這些病人可沒辦法立刻離開,距離歹徒最近的人質更是會被炸得屍骨無存。

“麻/醉/槍呢?”負責人問道。

“人質在前面擋著,而且距離超過了一百米,在有效射程範圍之外。”

“嘖。”負責人眉頭緊皺,在原地轉圈,希望能找到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你想要什麽呢?如果有什麽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說給我聽聽吧。”人質月野宙被歹徒控制著,並沒有掙紮,而是輕聲問道。

“是醫院!是該死的醫院!我的孩子還能活!如果不是醫生放棄治療我的孩子就不會死!我要讓他們償命!”歹徒十分激動,手中的刀又靠近了月野宙的脖子,在月野宙的脖子上又剮了一下,鮮血頓時流了出來,但好在只是劃破了表層,沒有性命危險。

月野宙表情不變,仿佛沒有受傷似的繼續從對方口中套話,又分神思考著解決當前困境的機會。

這個病房的面積不大,病床在房間的正中央,而他們兩個現在就在病床前,為了監視外面的警察,歹徒正架著自己站在病床和窗戶前的這一小塊空地上,伸手就能碰到病床。

而病床的床頭處是幾台醫療儀器,現在是關閉狀態,他可以從模糊的黑色屏幕上看到兩個人重疊的倒影。

還有外面……

月野宙看到了正藏在對樓病房內埋伏的狙擊手。

警察已經到了,但因為身後歹徒身上炸/彈的原因遲遲不敢將身後的歹徒擊斃。

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解決對方的心結,讓歹徒主動放棄,要麽就是在對方引爆/炸/彈之前或者制服罪犯。

病房的門被歹徒鎖住,警察無法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進來制服罪犯。

看目前這個情況暫時沒辦法指望警察了,只能自救。

現在這個罪犯神經緊繃,自己做出任何舉動都會讓他緊張,只有安撫住他,讓他暫時放松才有可能做別的事。

要放在以前,月野宙是真不會被這種人控制住,在對方想抓自己的時候就直接送對方去死了。

沒想到他堂堂港口黑手黨首領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可耐不住他昏迷了三年多,昨天晚上才醒過來,身體三年沒活動過,過了一晚上能走路都是醫學奇跡,更何況是制服歹徒?

月野宙耐著性子安慰道,“她一定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也一定很愛你。”

“當然,結子她說過最喜歡爸爸了!所以爸爸一定要醫生償命才行!”歹徒提到自己女兒時還能露出一絲溫柔,可只要一想起東大附屬醫院的醫生就難以遏制自己的怒火。

一直關注著這裏的警察聽到男人這麽說,立刻讓人下去調查。

怕的就是沒有突破點,難以下手,現在對方有需求,那就有突破的可能。

“那個人質是誰,家屬找到了嗎?還有歹徒的資料查到了嗎?”目暮警官問道。

“醫院這邊登記的名字是月野宙,三年前被送入醫院,以植物人的狀態在醫院昏迷了三年,昨天晚上才醒過來。”手下的高木警官看著手裏的資料,念出了被歹徒挾持的那個白發男人的資料:“但是他其他的親人……全都顯示已故,這三年的醫療費也是從他自己卡上劃走的。”

“都死了?”目暮警官皺眉。

“是的,資料裏是這樣,醫院裏負責月野宙的醫生說月野宙的後腦受到撞擊,雖然醒了過來,但記憶出現了問題,忘記了過去的所有事。”高木解釋道,“還有那名歹徒名叫杉浦津男,是一名物理老師,他的女兒半個月前因為意外重度燒傷,於三天前搶救無效死亡,但他認為這是醫生沒有盡力搶救的原因,才會在今天來到醫院報復。”

“我們盡力搶救了!但是他的女兒重度燒傷,我們用盡所有手段還是沒能挽回她的命。”醫院這邊的負責人也辯解道,“是他沒有辦法接受事實。”